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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看的时候,虽然伤口异常之糟,但小庄的精神却还好,只要有那股精神气儿,这伤势愈合也并非不可能的……可现在……
温风至很焦急:“不知为什么,下午的时候总是昏睡,还以为是累着了,方才才发现是昏迷过去……”
黄大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生气全无……你瞧这伤处……”
温风至看了一眼,便皱眉转开目光,他是武将,自然见惯各种创伤,可却无法面对小庄腿上的伤,委实太残忍,上天竟忍心,玉一样儿的人物,留下如此狰狞的伤势。
“没救了,”黄大夫吐出一口气,摇头:“老朽无能为力。”
温风至不惜放低身段,擒住他胳膊:“黄先生,您是县城内最好的大夫,怎么能轻易说没救?白日里明明还好好的,请你再施加援手……”
黄大夫叹道:“温大人,老朽是人可不是神啊……”说到“神”的时候,目光微微一动,似想到什么。
温风至看着小庄,忽然恨道:“难道是因为他……”
黄大夫问道:“温大人说什么?”
温风至把成祥来过的事儿简略一说,道:“原本小庄娘子好端端地,自成捕头去后,便几度昏迷……”
黄大夫目光闪烁:“原来如此……是心病发作啊……”
温风至皱眉:“大夫,你说什么心病?”
黄大夫回看一眼小庄,终于开了金口,缓缓道:“温大人,如今这情形老朽的确无法料理,但也不是绝不能救,方才……老朽想到一人……或许可以相救这位娘子,如果你能请成捕头前来,或许可以一试。”
温风至意外:“请成祥前来?为何?”
黄大夫道:“这位娘子的情形分毫耽误不得,但要请那人出手,非成捕头出面不可。”
温风至有几分不愿:“这人到底是谁?莫非温某也无法请来?”
黄大夫道:“据我所知,前知县齐大人当初求见,也是足足求了三天才得见一面的。”
温风至一惊:“前知县齐大人,可是如今已经官至刑部侍郎的齐焕齐大人?”
说来这位齐大人也算是个奇才,探花出身,到了僻远的小地方乐水,却把混乱的乐水治的一片清明,因吏治突出,被御史举荐,回京任职,如今已经官拜正三品刑部侍郎,官场上顺风顺水,人尽皆知,正也是温风至心中楷模。
温风至惊愕,昏迷中的小庄也模模糊糊地呓语数声,黄大夫凑前看了眼,回头对温风至道:“可怜,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温风至瞳仁微缩,凝视着他,忽地问道:“黄先生可听见了,小庄娘子……说的什么?”
黄大夫道:“好像是黄……什么……什么哥哥,她或许是在叫我给她看病呢……唉……”
温风至的目光从黄大夫面上移到小庄脸上:黄大夫或许年老耳聋,但如果他的耳朵没问题的话,小庄口中呓语所称,应该是“皇帝哥哥”,而不是其他!
夜已深,整个县城都进入了梦乡。
乐水城外秀水山,浸润在无边夜色之中,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野鸟的啼叫,显得孤寂而清幽。
白日看秀水山,自然山清水秀,格外之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也有不少闲人前去寻幽探胜,或者去山上的金木寺拜佛。
但是一到夜晚,往山上去的人几乎绝迹,因秀水山山势奇特,山路错综,树木茂盛,另有悬崖跟河道埋伏于山势之中,一不留神就进了岔道,迷路是小事,若是不幸,便会送命。
月光淡淡,寂寞地照着这片山林,乐水河在月光下,如一条闪光的玉带,粼粼地绕着秀水山。
有一道人影,却极快地奔过乐水桥,迅若疾风,矫若游龙,脚不点地地冲入丛林之中,一路往秀水山上疾奔而去!
月光自林间洒落,映出那人容颜,却见长眉微皱,双眸中燃着火焰,唇角抿着……十分俊朗的青年人,赫然正是成祥。
而在他身后,竟然背着一人,深夜负重上山,他脚下却丝毫也不停滞,如虎入林般,一口气冲到了半山腰。
成祥略住脚喘了几口,回头,看背上的小庄,她乖乖地伏在他身上,月光中脸色尤显苍白,头发也颠了开,垂在成祥颈间,随风微微荡漾。
“小庄啊……”明知道她昏迷着,成祥仍温温地唤了声,“你可别给我有事儿,一定得好好撑着,知道吗?”
小庄不声不响,成祥用目光描绘她的容颜:“你这时侯看来倒是挺听话的……你要是总这么听话就好了,你要知道……你倔起来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有点怕,却又拿你没办法。”
“咕咕,咕咕……”小庄没搭腔,林中夜鸟却聒噪起来。
成祥回头:“一边儿去,别吵着我们家小庄!”
他双臂用力,将小庄往身上又抱了抱……小庄腰间系着几道布带,把她跟成祥捆在了一起,也起固定之效……成祥又看小庄一眼,最后道:“你现在听不见也没事儿,但是你得知道……这次你好起来后,我就把你的嘴封住了,你说什么我也不听,我也不管我之前说了什么……都不算数,黄大夫说了,你这已经是进了鬼门关了,若是再活过来,就等同重活一遭儿,所以之前说的都是上辈子的话了……以后,我会死死地抓着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都是我的娘子,听见了吗?……好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现在说出来,你要不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