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安。”
简易书房里,高嬷嬷对着面朝墙上挂画,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行礼。
“嬷嬷起来吧,安宁睡了?”
凤倾歌转过身,撩起袍角,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回皇上的话,公主已经睡下了。”
换来凤倾歌长久的沉默。高嬷嬷完全搞不懂皇上是什么意思。
避过公主找自己来,就是为了问问公主睡了没?
“嬷嬷说说这圣昊六皇子的事情吧。”
得,这下嬷嬷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合着是要暗访六皇子啊。
于是,吧啦吧啦,高嬷嬷将她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终于,在她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皇上挥手让她退下了。
看来安宁对这个北庭景逸是真的上心了。
这可如何是好,凤倾歌烦躁的坐立不安。
他是真的想带安宁回去的,如果可能的话。
这才到圣昊没多久,就差点儿把小命都给整丢了。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安宁的性子,为了顾全大局,受了委屈也不会说。
以后自己忙起来,相隔万水千山,她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要真出点儿什么事了,自己可怎么跟已故的父皇母妃交代。
凤倾歌的纠结暂且不提,单说北庭景逸。
眼睁睁看着安宁被落羽国君带走,却无能为力,无他,师出无名而已。
或许,父皇说的对,不能太过感情用事。
若自己早些时候得到安宁的答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次日一大早,北庭景逸就带着高老先生和一大队人马,带着东西去了凤若依的凤府。
别怀疑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圣昊京城,还真难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当初也是知道这里是凤若依自己的宅院,出于尊重,才没管她的那些侍卫暗卫的事。
到前厅等了片刻,就看到一身火气的凤倾歌带着怨念,大步垮了进来。
那阴郁挑剔的目光,赤裸裸的写着,就是这头猪,想拱了自己精心养大的白菜的。
北庭景逸被他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陛下可是觉得在下哪里不对?”
那瘆人的小眼神儿,看得人怪心慌的。
“无碍,六皇子这一大清早的,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凤倾歌决定装死。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先生,医术了得,安宁公主的伤势,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现在安宁过来了,我把高先生也送过来,免得安宁有什么不适。”
“这些,都是一直皇子府伺候安宁的下人,都是府上的老人了,安宁用着放心。”
“还有外面的,都是安宁用习惯了的,就一并带过来了。”
对于北庭景逸的话,凤倾歌嗤之以鼻。
送人是假,送眼线才是真吧。
听说这高先生,是高嬷嬷失散多年的兄长,说起来他们才是一国的好吗。
知道归知道,人家都说了是为了安宁好,他总不至于把人撵出去吧。
咬牙切齿的谢过北庭景逸,凤倾歌就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谢谢?
看看人家,就差把家搬过来了,吃的,用的,你怎么不拿个恭桶过来?
凤倾歌坏心的想。
还美名其曰安宁用惯了。
麻蛋的,在你家住了一个月就用惯了?
安宁还在落羽住了十几年呢。
凤倾歌的别扭来的莫名其妙。
好在北庭景逸本身就是好脾气的。
,再加上现在要拱人家的白菜,呸呸呸,现在要娶人家妹妹,怎么说也得耐下性子来。
“府上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本皇子先告辞了。”
努力了好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没能问出来,怕落羽陛下觉得自己不稳重,北庭景逸只好无奈的告辞。
北庭景逸回去就约了几个好友,去玉香酒楼喝酒。
当他们听说六皇子喜欢的人是落羽国安宁公主的时候,都傻眼了。
要说之前吧,这安宁公主的确是个香饽饽,没看见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见缝插针的往跟前挤呢吗。
可现在,不好说啊。
因为安宁公主受伤毁容,落羽国皇帝冲冠一怒,现在边境屯兵二十万。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娶安宁公主的事情,说不好皇上还以为你投敌叛国呢。
北庭景逸愁的倒不是怎么搞定自家老子。
虽说最是薄情帝王家,可好歹自己是他亲儿子,提前就招呼过了。
自家父皇那里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果自己现在能娶了安宁公主,父皇一高兴说不定还有赏赐呢,毕竟现在安宁的事情是很棘手的。
他愁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落羽国君开口。
若是安宁刚来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安宁这样了,自己开口多少这些不合适,还怕人家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唉……
从来肆意潇洒的六皇子殿下,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北庭景逸愁眉苦脸的乘着马车回了自己府上,却在门口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叶灵姗。
自从碧波湖安宁落水后,自己和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现在见她,倒是比一惯见到的憔悴、狼狈了许多。
往常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凌乱了许多,衣饰也不够精细。
只见她捏着帕子,低头在皇子府门口转来转去。
许是听到了马车的声音,突然抬起头,眼泪就流了出来。
“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