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妃的兄长赶出去,我这个侧妃的谱太大了。”沈秀说着,“你把丫头婆子都叫进来,这么多人在,无妨的。”
这个时候程少牧来了,只怕是想跟她谈谈后宅的局势,顺便化解以前的矛盾。
程王妃己经放弃了他们兄妹,程少牧寻她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正妃与侧妃的利益永远冲突,想达到利益一致,就必须有人退让。
“是。”音儿应着。
沈秀坐起身来,琳琅侍侯着穿上外衣。音儿带着丫头婆子进来站岗,私见外男是大罪名,一定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一应收拾完毕了,小丫头这才引着程少牧进门。
“见过沈侧妃。”程少牧问侯着,神情却甚是复杂。
明明是他深爱的女子,明明两人相处了四年,他却突然觉得,眼前的沈秀很陌生。
或许正如沈秀所说的,他从来不曾了解过她。
他只是用自己的意愿去想她、去爱她,从来没有真正为她想过。
沈秀礼貌颔首,道:“程大爷不用多礼,请坐。”
“多谢。”程不牧说着,坐了下来。
小丫头奉茶上来,沈秀礼貌问:“程大爷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唉,王妃己经说了,事情过去,都不准提起,还能有什么要紧事。”程少牧叹气说着。
他确实有些叹气,本以为不管怎么样,程王妃都是他们的亲姑姑,血缘总是斩不断。
程王妃却是用实际行动诉说着,血缘一样无所谓,弃子就是弃子。
“朝哥儿还好吧?”沈秀问。
程少牧这个打开话题的方式不错,直接抱怨了程王妃,也算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换了奶妈,病也好了。”程少牧说着,“只是朝哥儿底子弱,还要再养一养。世子妃视他如亲子,现在也是难过异常。”
沈秀随着他的话往说下说:“是啊,朝哥儿自出生就一直养在世子妃跟前的。”
“这回的事情,还要多谢沈侧妃。”程少牧说着。
沈秀笑着道:“谢我什么?”
“我与世子妃都明白,沈侧妃是为了朝哥儿好,也是为了世子妃好。”程少牧说着。
下人站了这么多,许多话都不能直接说出来。
但是他相信,以沈秀的聪明,应该能明白。
不管是他,还是程元娘,现在在燕王府都是孤立无援的。
就算程元娘顶着世子妃的名份,但没有了程王妃的支持,就什么都不是了。
与魏翎谈合作绝不可能,不管是魏翎的性格,还是矛盾冲突点,这条路都己经堵死了。
倒是沈秀这里,也许还能找到一个契机。
“朝哥儿是世子爷眼下唯一的儿子,世子爷也是十分挂念。我身为侧妃,自该为世子爷分担。”沈秀笑着说,“再者,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己经过去。”
程少牧听得心中一凛,道:“我知道,世子妃以前多有为难侧妃。”
“世子妃乃是世子爷的原配发妻,管教侧妃乃是份内之事。”沈秀不咸不淡说着。
所谓放下矛盾,绝不是用嘴说说就可以的。
她既不是圣母,也不是圣人,程少牧希望她与程元娘和解,不是没可能。
而是拿出相应的利益,嘴巴说说就算了。
“侧妃,果然是放在心上了。”程少牧叹气说着。
这也不怪沈秀,看看程元娘做的事,沈秀没有想掐死她,就己经很难得了。
沈秀道:“程大爷误会了,过往之事己是过往,再追究并无意义。人最重要的是眼前。”
其实她有点明白程王妃为什么会放弃程家兄妹,程元娘就不必说了。
就是程少牧,也是典型的顺风浪,逆风投。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程王妃自己都不是顺风,哪里还有心思保护两个累赘。
“是啊,是眼前……”程少牧自言自语说着,道:“今日来,其实也是想……求求侧妃。”
说到后一句时,程少牧低下眉眼。
虽然平原侯府没有了,他也吃了不少苦头。但这样求人,尤其是求沈秀,依然让他十分不自在。
沈秀有几分意外,道:“程大爷快别这么说,您是王妃的侄儿,世子妃的兄长,说求,实在折煞我了。”
“唉,也不怕侧妃笑话,我那妹子,我心里清楚,既无才也无貌,不得世子爷喜欢,也在情理之中。”程少牧说着。
沈秀不禁看向程少牧,虽然说的都是大实话。
但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如此说世子妃,这确实是不要脸面了。
“平原侯府的事情,想必沈侧妃也是知道的。”程少牧叹气说着,“父母亡故,门庭败落,只余下这么一个妹子。我,我早就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着兄妹能在一处,平安渡日。”
这是他的真心话,进府之前,他还有点雄心壮志。但看着现在这样的程元娘,他突然觉得,何必在王府这种地方争天下。
就是没了平原侯府,哪怕他坐不了大官,也可以经商养活程元娘。
程王妃己经放弃他们,也不会管他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