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她从来就不愿探究,一厢情愿的相信,终于找到离开他的理由,不必再为这情事苦恼
高卓明平和道,“我听了文怀的话,想了很多,搞成现在这样,始作俑者是我。我不该操控你的感情生活。阿胜,爸也年轻过,亦是过来人,儿女情长那些事我也懂,”他无声叹息,漠然望向病房的玻璃窗,“我不是为了生儿子才跟她一起的。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妈,但这么多年了,他们母子无名无份,亦过得很委屈。也许你会觉得我虚伪,但你和你妈...永远是对我最重要的,我知道...是我用错方式...令你愈走愈远...”
高胜寒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地凝视她的父亲,那个已洒下行行老人泪的男人。
“爸...”
她泣不成声地扑进他怀里。
此时此境,她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多少年了,她渴望的父爱,一直都在。
他抱着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柔声道,“胜,你是真的这么爱林泉,还是一味为著跟我呕气?你们若真的那么喜欢对方,我也不阻止了。文怀说得对,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快乐。不过你要想清楚,要是放弃了这个老公,日后你可不要后悔才好。”
她终于等到了,坚持了七年,抗争了七年,她终于等到了父亲的祝福。
她做梦也没想过,他会含著泪,抱著她,亲口带出这份祝福。
然而,为什么,她的心竟没有预期的雀跃,竟莫名慌了起来?
“你妈今天很伤心,我回去看看她。”
高胜寒看着那个渐远的老人,那背影,仿佛一夜间添了十年的沧桑。
这一夜,她没有离开,没有进房,只是默默地,虔诚地每隔六十分钟在玻璃窗外看看房内的人,然后感激上天,又让他多活了一个小时。
39
39、第39章 ...
天边的星宿渐渐暗淡,不知不觉间,又一天的清晨已悄然到来。
虽然顾文怀的情况没起色,但总算熬过一夜。
高胜寒看着窗外射进的微光,顿时感到满怀希望。
“顾太太。”
高胜寒认得这把声音,是那位女医生。
回头一看,果然是吕曼玲正朝她微笑。
她很喜欢这个微笑,说不明是什么,令她份外舒服。
“他们告诉我你在外面坐了一夜,为什么不进去?你可以进去的。要不我叫人拿一张睡椅过来,你睡一会。”
高胜寒摇摇头,小声道,“这里很好,我看得见他,我不想睡。”
吕曼玲见她双眼红肿,满面泪痕,已知她整夜未眠,哭干了泪。
她想了片刻,走到高胜寒身边坐下。
“顾太太,相信罗医生昨天已跟你说了,顾先生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我记得上一次他进院时的情况也很糟,后来不也熬过了?”
高胜寒呆呆的点点头。
“吕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天下间最无情,最笨的女人?”
吕曼玲一愣,轻轻呼了口气,感叹道,“于感情事,凡是女人都不能免疫,更精明干练的女人有时也会笨得要命,”她顿了顿,斟酌了片刻,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前两天,我见你一直陪著一位男病人,是你的朋友吗?他现在可好?”
提起林泉,高胜寒的心又乱成一团。她整夜关了手机,相信他定是急疯了。她隐隐觉得,顾文怀的伤与他有关。
“他叫林泉,我们一起七年了,已经出院。”
吕曼玲其实早已猜出几分,此刻也没有过分惊讶,只是没估计到高胜寒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吕医生,请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好吗?就说我在医院...亲人病了。”
吕曼玲乐意的点点头。
她很明白高胜寒此刻的心情,情人丈夫在医院一出一入,外人看着啼笑皆非,对当局者来说可是一场做不完的噩梦。
高胜寒松了口气,递过电话。她已身心交瘁,无力再应付这些伤人的情事。
吕曼玲很快回来,给高胜寒递过一杯咖啡,“他问我是什么亲人,我如实说了。”
高胜寒又点点头,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顾太太,虽然我不是专心理的,但若果你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说。我发觉你和顾先生都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这样对建立或维系一段关系是很大的障碍,而且对身心亦不好。”
她坐了一会,瞧了高胜寒两眼,见她没反应,正要起身离开。
“吕医生,你现在有时间吗?”
高胜寒无法形容,但吕曼玲给她一种很安宁的感觉,而现在,她确实需要找个人倾吐。
吕曼玲展颜一笑,“可以。”
然后,高胜寒说了他们三个人的事。
吕曼玲看着眼前这个在感情里迷途的女人,时哭时笑,情真意切,感慨万千。
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懵懂女人才是这困局里最可怜的人。她纯真善良,却要做那个挥刀伤人的无情者。她的痛苦,永远被身边两个男人的深情与牺牲盖过。世人只会指责她红杏出墙,□放荡,却不会看到她的无奈与自责。
世上多少人一生都不曾遇见真爱,而眼前这个女人,偏偏拥有多出一份的爱情。
这究竟是上天的眷顾还是诅咒?
“吕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天下间最无情,最笨的女人?”
高胜寒再度走过与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