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睡到上面去。下雨了,地上都会潮湿太过于凉,对云娃的病情不好。”大一点的孩子们抬着云娃虚弱的身体,将她移到厚厚的草堆之上。安顿完了云娃,其他的孩子也纷纷找了一块还算是干燥的地方合眼午睡。
“咳咳咳,”因为身体的移动,云娃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起来,“咳咳咳。”她咳嗽的很凶,手一直捂着口,背对着卓画溪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看着云娃咳嗽的如此厉害,卓画溪心中隐隐动容,她走到季雪禾身侧,“季雪禾,你懂医术。替那孩子看看罢。”
季雪禾并未言语,而是嘴角微微勾起一道耐人寻味的弧度,“姐姐当真想要救她。”
“你何意?”季雪禾的话语让卓画溪捕捉到一缕不安的成分。
季雪禾一双白皙胜雪,精细如玉的手翻开,手掌之中静静躺着两颗牙齿。卓画溪看见那两颗牙齿,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是谁的?在哪找到的?”
“墙角地面偶然发现,”季雪禾耸耸肩,“至于是谁的,姐姐难道不清楚么。”季雪禾轻笑一声,“既然姐姐想要我去给那个小东西看看,那便看看罢。”说罢,他伸出左手,落在空中,静静等待着什么,“姐姐难道不扶着我去么。真是狠心。”
卓画溪见季雪禾装瞎竟然装上了瘾,她嘴角不由得抽动,伸出手让他扶着。走到云娃躺着的草堆旁,季雪禾伸出手轻轻翻过云娃的身子。云娃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双目闭合,鼻息之中传出平稳的呼吸声,嘴角带着丝丝血迹,脸侧也印上了血丝的痕迹。顺着草堆看去,在云娃原本面对的草堆之上,有一坨暗红色的半凝固的血块,看着好似鱼血带着腥涩,顺着稻草交叉的缝隙一点点渗透到下面。卓画溪咽了咽喉咙,将目光从那块凝血上移开,落在云娃的身上。这孩子虽然脏乱,可是身上并无任何伤口。
季雪禾双指合拢,放于云娃喉咙经脉的地方,轻哼一声,“姐姐,你还有两个时辰。”
“什么两个时辰?”卓画溪小声问季雪禾。
“母虫成型,”季雪禾说的不急不慢,不慌不乱,语气的平淡如同一缕轻烟袅袅穿越沙石。
听到季雪禾的这句话,卓画溪惊讶了起来,不由得抬高了自己的音调,“怎会?”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高的时候,卓画溪急忙捂住嘴,眼神看了看四周的孩子并未被自己所惊扰,她压低了声音,说,“我看过,云娃身上无伤口,怎会感染蛊尸?”
“我的好姐姐,自古便说化神千万难,成魔千百易,”季雪禾轻笑出来,语气柔和,“人一旦饿急,什么便都会去吃。甚至,”季雪禾话语停顿,眼神有所指地移向了墙角的稻草之中,“活物。”随着季雪禾话语的落下,稻草里“吱吱”爬出一直灰色的老鼠。
看见老鼠的痕迹,卓画溪一个激灵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指不自觉地紧攥腰间的衣带。小老鼠抬起前爪,鼻子嗅了嗅周围的气息,一个转头,窜入稻草丛中,不见身影。
“鼠儿尚且知晓,再过不久猎食者将会苏醒,而它将成为猎物。”季雪禾嘴角带着笑意地说,“因为饥耐而食用鼠辈,却不想运气恰并不好,偏偏吃下了一只染上邪物的老鼠。”季雪禾说罢故作惋惜地叹口气,“唉,真是可怜。”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真正的叹息,反倒是一种如同戏场看客的调侃。
“难道真的不能治么?真的救不了她?”卓画溪双手依旧紧扣着衣带不放松,问。
“姐姐可以选择杀了她,而救其他的孩子。”季雪禾抬起头,语气的乐观染上黑暗的气息,“或者当作不知晓地离开,只不过这样一来,其他的孩子只怕便会成为她的盘中之餐。说来她一生食不果腹,死后却能用同伴之肉来满足自己的饥欲,如此倒真是有趣至极。”
“你在瞎说什么,”季雪禾毫无人性的话语让卓画溪心下一寒,“我既然知晓,又怎能放手不管。”急躁的内心让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既然姐姐如此说,那便请动手,”季雪禾听到卓画溪如此的反应,笑了出来,“杀了她。”他说罢起身,轻绕到卓画溪身后,双手轻轻顺着她的手臂缠绕上她的手掌,一支银簪交予到卓画溪手中。季雪禾伏在卓画溪耳侧,长发顺着落在卓画溪的双肩,与她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压低的声音更是呵气如兰,“喉间三寸,便好。”
季雪禾的气息打在卓画溪耳根的时候,她全身紧绷的肌肤冷不防颤了一下,双手一抖。
杀了那个孩子么?卓画溪看着手中的簪子,有看着面前睡着的云娃。是,杀了云娃的话,其他的孩子便不用担心被她攻击。可是,她要如何下的了手?倘若此时的云娃已经变成了毫无人性的蛊尸,一切也许就会变的简单,卓画溪也会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银簪狠狠扎进云娃的喉咙之中。可是,如今静静躺在那里的孩子依旧是云娃啊,看着云娃的身影,卓画溪还能看见方才那个孩子笑着咬着包子时候的模样。
她可以不犹豫地杀死一个怪物,却不能去伤害一个身受重伤的孩子。
“我做不到,”卓画溪闭上眼,双手颤抖着不能自主,“她现在依旧是人,我不能杀了她。”
听到卓画溪如此说,季雪禾并未感到惊讶,而是轻声浅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罢。毕竟,这些孩子的生母都不曾在意过他们的死活,姐姐又何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