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萧湛冷笑了一声,可能方才除了秦亦清,也就他将那些阵眼石看得仔细了,可他却以一众古怪的目光看着秦亦清,意味不明道:“我方才倒是看过,这些阵眼石上并无音律的震痕,反而是利器凿刻的痕迹,但是,剑痕与枪痕总有不同,那上面,乃是枪痕。”
“不可能!东都决不会做这种事!!”秦亦清嘶哑着声音吼出,这时候才觉得莫名冤屈,“你们谁敢信口开河污蔑东都?!我东都之前还在青朝坊遭魔将劫杀,若是我东都所为,那到底是何道理?!”
秦亦清的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可萧湛听出了意思却听了个不以为然,他冷然看着秦亦清,“你们东都倾轧孤竹,连活人化尸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们……”
一众人的目光都在谴责秦亦清,又有种恍然大悟的明了,仿佛洞悉了东都百般丑恶嘴脸之后的通透,原来……一切都是东都在搞鬼,是东都放走了魔将,又斥责孤竹守护不力,借机倾轧。这事听起来荒唐,但既然连无辜凡人都能下手,还有什么是东都做不出来的?
凤起在旁边也看得心中赞叹不已,叶重琅曾经就说过,秦亦清干的是件蠢事,果然一点儿都没说错,自己做的事终究成了自己恶行的证据,还有比这更蠢的么?
可她一直等到了现在,等到众人皆认定活人化尸之事乃是秦亦清所为,等着秦亦清默认了……然后……
“放走魔将夙凝,并非东都所为。”凤起突然开口道。
众人纷纷惊愕,转过头来看向凤起,那眸中与其说是惊骇倒不如说是不理解,已经见过东都如此对待孤竹,那秦亦清对叶重琅更是百般的辱虐刁难,现如今,这女子欲要嫁进孤竹,却突然开口替东都开脱,替秦亦清解围,这个……合适么?
眼看着秦亦清都百口莫辩了,真相到底是什么,重要么?
而凤起说完这句,也没理会秦亦清投来那种一日夫妻百日恩般的感激目光,转而看向了叶重琅,问道:“我记得……当日就在这南湘湖,有个神将持枪刺向湖水,我要没记错的话……他叫什么来着?”
上生神君心中陡然咯噔一声,一听到凤起这话,他颇有点儿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他早就知道,凤起在此,但凡能与神界牵连上的,她会放过神界么?
而待他将信将疑看向叶重琅,却见叶重琅淡淡点了下头,“天权。”
凤起也重重点了下头,“对,就是他,那时候,他还信誓旦旦说要杀我来着。”
呼啦一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了上生神君身上,毕竟叶重琅两人说的话更有真材实料的信服力,与秦亦清那种空穴来风的栽赃截然不同,谁敢胡言乱语污蔑神界?而且,还是这般言之凿凿指名道姓的事,一旦被拆穿,那后果不堪设想,一时间,所有人更愿意相信叶重琅他们说的,竟然是……神界神将放走了魔将夙凝?
上生神君动了动唇,却硬是没能说出什么来,他最起码相信叶重琅不会信口雌黄,可就这么信誓旦旦的说,天权神将以长amp;枪刺入湖中,击碎了阵眼石,放走了魔将夙凝?
他不期然的看了秦亦清一眼,若说有迁怒也是必然的,毕竟他没想到的是,秦亦清自己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丑事,临到这时乱抓稻草,竟然把神界也牵扯了进来,这简直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妄之灾!
谁敢拿神界的威信开玩笑?可越是这样的震慑之下,反而谁敢于说出来,就更加有信服力,只要敢说出来,就几乎像是真的一样了。
“此事,神界自当查明真相,若当真是神界出手放出了魔将夙凝,神界……自有处置。”
众人都没再说话,谁能想得到,这一番周折,虽说剥开了秦亦清的丑恶,但也竟这般阴差阳错的,翻出了神界可能也有什么问题?他们敢讨伐秦亦清,但终究不能质问神界,当然,如果神界真做了什么,神界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去质疑?
但终究……神界是被拖下水了,众人面对上生神君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不自然。
上生神君扫视了众人一番,那阴沉到了极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秦亦清的身上,却是对着众人道:“神界不便太过插手人间之事,至于他该如何处置,你们且自行商议。”
秦亦清森森打了个寒颤,颤amp;抖着向后退了两步,他又知道了,他又错了,这最后的一步,他竟然又走错了。
东都不会庇护他的,他不仅得罪了众世家,得罪了孤竹,现如今……就连神界也被他得罪了。上生神君那一眼中的意思异常清晰,他已经……死不足惜了。
完了……都完了……他已经无路可走,他仿佛一旦再迈出一步,所有的人都会扑过来,孤竹,兰陵,秦淮,琴川,包括东都,甚至神界……他们都不会放过他,不管是谁出手,他都是死路一条。
他再度向后退了退,脚跟处传来咔嚓咔嚓踩碎薄冰的声音,渐渐渗过来了冰凉,他身后……依然是死路一条。
『秦亦清,你若此刻不死,也并非所有人会盼着你死,他们更喜欢的,是让你生不如死。』
是谁?!谁在说话?!
秦亦清慌乱着四处张望,但仿佛谁对这句话都无动于衷,仿佛那句话说得太对了,竟然……谁都不会表现出异状。
谁在说话……谁让他死……?
而就在这时,秦亦清突然看见了凤起,她正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