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忒远了……
然后他们就开始上班了。
盛年带着李工和赵工最后确定需要从大陆带过来的设备,并且让许大爷接见了越南本地的机器供应商。小陈去申川学习一下从大陆公司调来设备的进口报关问题,吴祈宁则需要招聘通晓越南语和中文的翻译,然后就是招聘工人进厂。
坐在簇新簇新的办公桌后面,哗啦啦地翻着中文简历,吴祈宁有种时间穿梭二十年的感觉,好像改革开放初期,那些来中国投资建厂的外国人找翻译,想来是否也是如此?
越南进来与中国经贸往来频仍,台资、马来西亚、新加坡、香港等泛中华地区前来投资建厂的是大笔规模,又有诸多华裔在此不过三代,所以会说中文的人不少。且学习中文在越南本土蔚然成风,虽然不若柬埔寨到处可见补习中文的招牌,但是想找个会说中文的年轻人并非很难,他们的求职薪水也与在大陆雇佣一个英文翻译不可同日而语。
吴祈宁挨篇翻了简历,圈定几个读写相对流利的年轻人,电话联络,听听口条儿还行的,就约来面试。
吴小姐做事敢切敢拉,面试一下午,干净麻利脆,当天拍板,就把人选定下来了。
她给自己留下了助手二十岁的助手张世梅,阿梅的爷爷是华裔,从小磕磕绊绊讲中文,虽不很好,交流足够。重点是,年轻,好教,而且不贵。
给盛年挑了大学毕业的阿扬,眉清目秀,面目黧黑的小伙子,中文比较流丽,还会说一点点英语。越南男孩面目孱弱秀丽的居然不在少数,阿扬身材瘦削清丽,估计能入盛年这个颜控的法眼。
又雇了嬉皮笑脸的少年阿生给刘工他们当狗腿子。
搞定了面试,吴祈宁拍拍手站起来,自觉自愿地回去做中午饭。
有了阿梅在身边,吴祈宁做事儿方便多了,牙牙学语地交代姐姨买什么菜,什么肉。吴大小姐现如今心里又多盘算了一桩事由儿,你说今天吃什么。
扣下当天招聘的翻译,下午许大爷就开始面试工人了。吴祈宁新来事不忙,搬把凳子在旁边儿看着。前来应聘的女多男少,且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皆是面目黧黑的少年男女,问一问,家在北方者甚众。越南国土狭窄瘦长,最窄处如美女盈盈细腰,海上舰队放炮即可封锁通路,都城河内即属北方,托国家政策之福,现在也在轰轰烈烈的改革开放,每年河内等地的经济增长速度大概都有华丽的两位数字,甚至据曾经突破30一年。
这个也不值得羡慕,从无到有,自然是快的么。
然而越南南部为资本主义剥削经营多年,是从来富庶,工资也高。北边的青少年蜂拥南下打工即如中国大陆有志青年云集北上广,那意思也是一样一样的。
瞅着越南,就如同看着三十年前的中国大陆,万般禁忌,一朝消除,冰雪初融,溪流奔涌,什么都是那么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便如同越南大街上的摩托车,油门喷薄,隆隆作响,悍然宣布自己的存在,那样对发展的野心和企图,毫不修饰、毫不矜持,仿佛一个毛头少年的横刀立马,几近鲁莽的跃跃欲试。
许大爷面试了俩钟头员工,摁着脑门子感叹:“越南孩子苦啊,面相有福的少。”
吴祈宁说:“您是招人,还是相面啊?”
许大爷说:“相由心生,尤其是招点儿没技术含量的普工,可不就看看身体健康,找点儿为人敦厚的呗。”
盛年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人前脚到,大陆运来的设备华丽进场,吴祈宁领到运单,不期然看见上面写着出口港:滨海市。到岸地:西贡港。
心里些微唏嘘了一下儿,租船订舱的事儿在大陆没少干,可是不到一个月,这就从头更改了。抬起头,看着外面,她总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在异国他乡了。
尤其对着面目熟悉的盛年他们……
由于生产还没有第一时间到位,吴祈宁在越南还属于人生地不熟,让她开拓越南本地客户尚需时日,盛年素来不养闲人,立刻让姐姨带着吴祈宁和阿梅出去大肆采买,说晚上请客,让吴祈宁好好预备几个菜。
吴祈宁顿足:“盛总,请客你都不出去吃了?咱日子是越过越仔细!我那两下子做噶瘩汤的手艺也好意思上大勺了?我好意思做,你好意思往外端吗?”
盛年皱眉头:“从工业区去好点儿的中国馆子,怎么得开一个小时的车,还没到地儿人困马乏,谁还有心思吃饭啊。本地越南菜吧……天天姐姨那样的手艺大伙儿都吃够了……吴祈宁你也别谦虚了,照着给穆骏吃的做,没错!好吃着呢!”
盛年哪壶不开提哪壶,吴祈宁恨恨地看着他。
盛年自知失言,捂了捂嘴:“你就放心大胆做,没关系,我这也是没有朱砂红土为贵。我不嫌弃你不是厨子出身。”说着闲闲甩给吴祈宁五张红色的纸:“又不是不给你钱。”
吴祈宁被盛年金钱攻势碾压,顿时没脾气了,她仔细看了看盛年给她的票子,心里就是一哆嗦。
这,这上面零多的让人眼晕。
吴祈宁找个僻静地方儿坐下,慢慢地数了半天,敢情这是二十万一张的,她们盛总给了她五张,一共是一百万的菜钱!
一百万!
菜钱!
要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穷孩子出身的吴祈宁的心啊,这个跳啊:“这是啥?这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一百万啊。要早知道盛总出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