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渚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张白钧在不高兴什么。
她试探道:“我们的意见根本无法左右定先生的决定吧?”
张白钧声音里有压抑的愤怒:“可是郭桥死了,定先生的理由却是天监会水太深,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引起世家的注意,都是些什么托词!我不需要忌惮那些所谓的世家!”
他是青山派的少掌门,青山派是在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影响力的门派,张白钧身为一个山头的道门继承人,不用仰仗所谓的世家人脉,的确有很足的底气。有时候,渚巽也十分羡慕他这样不看任何人眼色的态度。
渚巽问:“你想怎么样?”
张白钧认真道:“我要继续调查,可能会动员张灵修和春水生他们帮忙,你加入么?”
渚巽意识到自己一旦一口回绝,她和张白钧的友情势必会受影响。
她当然希望支持张白钧,但同时也不太愿意违背定永平的决策,因此渚巽斟酌道:“我会帮你,不过,咱们得保持低调。”
张白钧语气明快了些:“那当然,哥混了这么久,不是白混的,后面有情况我再通知你。”
渚巽挂上电话,希望张白钧日后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根据渚巽对他多年的了解,张白钧还算有城府,他要做什么事,应该会讲究策略才对。
渚巽放下手机,电视还在报道那个富豪神秘隐退的事件,据说那个赵姓富豪正在将名下财产进行分配,但除了律师谁也不知道内情,他的决定不仅让家族内部陷入了忙乱,也搅乱了不少外部资本,因此媒体纷纷闻风而动。
渚巽不禁评论了一句:“难道是什么新兴的邪教不成?”
在这件事缺乏证据和理性的情况下,依然盲目相信,以为自己有崇高的出发点,将自己的行为无条件美化,一不小心,人就会踩进深渊。
夔皱起眉头,盯着那则新闻,若有所思。
赵宅里的佣人们比平时更加鸦雀无声,竭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某种好奇心又驱使他们试探着悄悄走近几步,有意无意地远望花园里乘凉的两个女客。
她们一个比一个美,年纪小点的那个,双眉如春山,两湾清水眼,红嘴唇又薄又小,仿佛用指头一捺,就可以抹掉似的,在这极佳的古典面容背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洞——她的眼神是静止的,好像一个人偶。
年纪大些的那位,一身白色长连衣裙,轻柔娇贵的织品,禁不起丝毫用力,一扯就破了,薄薄地裹着她的身躯,下摆皱卷,银粉闪烁,是晨曦带露的百合花瓣,覆在膝头下方三寸处。她的两条臂膊白得和连衣裙一样,搁置于躺椅扶手上,涂了冰青蔻丹的玉指正在弹奏空气,一派怡悦。
佣人们大着胆子看她们一眼,又马上虚起眼,垂下视线,好像多看一眼就会晃着眼睛似的。
他们互相交换着视线,在沉默中表达共识。
其中一个地位高的类似管家的角色,屏住气息,将一盘鲜艳欲滴的樱桃轻轻放在了女客们面前的小圆茶几上,又悄无声息退下了。他回到他们中间时,脸上带着满足而安定的神色,仿佛再没什么遗憾了。
草坪那边忽然传来喧嚷声,一个怒火中烧的女声打破了平静:“我要见爸爸!爸爸凭什么把财产都给他们!他们是什么邪教!爸爸是疯了!”
管家像火烧屁股一样,一溜烟跑了过去,拦住了那个大吵大闹的闯入者:“大小姐,小点声,老爷不在这里!”
“你给我滚!”女人使劲一脚踹翻了管家,气势汹汹地朝草坪这边过来,身后是好几个高壮保镖。
女人一眼捕捉到了正悠闲晒太阳的丙妫和旦姜,猛地刹车,随后仿佛找到了目标的母狮子,一下子就冲到了她们跟前。
她身穿西服套装和高跟鞋,短发干练,任赵家公司董事,因为事情突发,才从公司赶过来,即使喘着气,也自有一番威严和气度。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盛怒的眼神落到丙妫和旦姜身上。
丙妫懒洋洋地摘下粉红色墨镜,瞥了她一眼,说:“我们不是人。”
“什么?”女人觉得自己被耍了,忍无可忍道,“……给我把她们赶出去!”
不远处的佣人们惊恐万分地看着保镖们开始动手。
然而没等保镖的手碰到丙妫和旦姜,不祥的嘶嘶声就从他们脚下传来。
保镖们低头一看,旋即发出惨叫!
无数条黑蛇从草地里窜起,笔直地攻向他们面门,被咬到的保镖全部倒地抽搐,脸庞迅速衰败干枯,最后死亡。
那女人恐惧万分地注视着这一幕,骇得摇摇欲坠,几条黑蛇绕着她游来游去,令她不敢动一下。
丙妫平伸出一只玉手,黑蛇们化作缕缕黑雾,汇聚到她手上,形成了一把锋利的骨扇。
丙妫唰地收起扇子,在掌心轻轻敲了敲,微笑道:“赵小姐,这里是我们尊上的宅邸,你为何擅闯民宅?”
她好像觉得这句话很有趣,看了旦姜一眼,旦姜却没反应。
女人瞪着丙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