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很骄傲?”
约书亚:“……”
他被燕绥之堵了两句,又开始涨红了脸欲言又止酝酿下一句。
这回他憋了一分钟,终于道:“还有当初在看守所,我对你们骂的那些……对不起。”
燕绥之点了点头:“行了我听出来了,这三个字你也不常说。”
约书亚:“……”
不远处顾晏叫好了车,转身正要往回走,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他们两。
燕绥之隔着马路冲顾晏抬了一下手
约书亚跟着他一起慢慢朝马路那边走,看着顾晏的方向,感叹道:“他很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厉害。”
任何人经历过类似“命悬一线”的状态又被人力挽狂澜救回来,都会对那个人产生极度的感激和崇拜。这种事不论是燕绥之还是顾晏都见过不少。
燕绥之看着顾晏的方向,笑了一下:“嗯,是很优秀。其实你刚才憋了半天的两句话,更应该去跟他说。”
约书亚这根木奉槌居然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在你这里练习一下。”
燕绥之:“……”
好在这木奉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很让人手痒,又及时补了一句,“而且你帮我成功办了保释,我也应该对你说。”
燕绥之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没好气道:“别补充了我不听。”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小鬼,走到了顾晏叫的车边。结果就见顾晏冲旁边的墙角抬了抬下巴。
“怎么了?”燕绥之跟着看过去。
这才发现有一个瘦削身影正c-h-a着兜站在墙角,低头踢着脚下的碎石子,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朝这边瞄一眼。
不是别人,正是吉蒂·贝尔的侄孙切斯特·贝尔,燕绥之这一条肿腿就是拜这熊玩意儿所赐。
约书亚一看见切斯特就浑身紧绷,矛盾的情绪都被他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他看起来想给切斯特两脚,又想拽着他解释一句“不是我干的”,还想问问他“吉蒂·贝尔老n_ain_ai怎么样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站在那里,跟切斯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峙。
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剑拔弩张,然后年长几岁的切斯特抓了一下头发,放弃似的走过来,冲着约书亚欲言又止地憋了好半天,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他就跟猛火烧了屁股一样,扭头就走。
走了没两步,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有些狼狈地抓了一下头发,又对着燕绥之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对不起。”
那难以启齿的模样,活像要了他的命。
燕绥之哭笑不得,心说不管14岁还是17岁,这帮叛逆少年果然是猫嫌狗不待见。
切斯特对燕绥之说的这句对不起意思单一,很好理解,就是在给泼水的事道歉。而他对约书亚说的对不起,则要复杂很多……
对不起不该泼水伤害你。
对不起不该误解你。
对不起没有选择相信你。
……
约书亚·达勒没听见道歉的时候还好,听见这句“对不起”,他反而后知后觉地感到了莫大的委屈。沉冤昭雪如释重负后再也压不住的委屈。
他攥着手指,犟着脖子瞪着切斯特,眼圈却瞬间红了,硬是咬死了后槽牙才绷住了表情。
“诶?你别……”切斯特有点懵,又有点急,最后只能重复道:“对不起。”
约书亚咬了咬牙冲大马路一指,对切斯特说:“滚。”
说完,他便闷头钻进了顾晏叫好的车里。
燕绥之耸了耸肩,也没多说什么。他冲切斯特随意一摆手,也跟着上了车。
顾晏坐进了副驾驶座,很快车子发动,缓缓上了马路。切斯特渐渐变成了路边的一个小黑点,却一直没有挪动过。
约书亚进了车就把背后的兜帽罩在了脸上,拉着边沿一直挡到鼻尖,抱着手臂窝缩在后座。
燕绥之瞥了他一眼,评价道:“刚才气势不错,就是‘滚’字太激动,有点破音。”
至此,约书亚终于被气哭了。
顾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