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银子充足,这样才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如今可好嘛,一千两的银子只剩了四百多两,也就是花了将近六百两。
别看花得时候不心疼,算起账来就心疼了。
媳妇让算,薛庭儴就给招儿一笔一笔的算。从路上吃饭住店坐船的钱,到来到京城给林家买的拜礼,以及买这宅子,还有添置这宅子里的一应物什所花。
所以说读书人就是厉害,尤其是解元老爷,甚至给她精细到买了一块儿布做帘子所花多少,算得招儿心疼得脸都皱了。
别看她赚钱行,花钱可舍不得,尤其这些钱还是花在让她看起来没什么必要的地方。
“早知道我就不买那几匹布了,还有那花瓶字画,摆在那儿看起来也没有多出彩,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开一定就觉得好呢?”
就在招儿感叹心疼的同时,弘儿已经把娘的小荷包给拽过来了。倒一下,再倒一下,就把里面的碎银子狗给倒出来。他伸出小手就抓摸,又去翻荷包里剩下的银票,忙得乐不思蜀。
见娘苦啾啾地去看那荷包,他还讨好的把荷包递了过去。
“娘,给。”弘儿现在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的词也少,不过大人也能听清楚。
招儿也不接,他笑呵呵地挥着手使劲倒那荷包,终于把里面的几片纸票给倒出来了。
那纸上花花绿绿,十分好看,他就伸手去抓,可惜没他娘手速快,招儿一把拿过那几张银票道:“你可不能给娘撕了,不然咱们一家人就要上街讨饭了。”
说得真是夸张!
其实弘儿喜欢撕纸还是他爹惯出来的毛病,小奶娃对什么都好奇,有次摸到一本薛庭儴的书,就给他撕了个稀巴烂。当爹的不但不训斥,还专门捡了写过字的废纸给他撕着玩。还美闻其名从小与书香为伴,以后读书肯定随了爹。
好吧好吧,当爹的都这么说了,当娘的还能说什么。
不过有一次弘儿将薛庭儴刚写的文章给撕了,当爹的脸当场就黑了,那回招儿可没少嘲笑他。
弘儿以为娘在跟自己疯闹,笑得嘎嘎哈哈口水直流,大眼睛弯弯的。这毛孩子最近长牙,口水总是流不完。
招儿拿着手指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道:“你个小人精,真把娘的银票给撕坏了,就把你送到街上当小叫花子,讨饭回来给娘吃。”
这话弘儿可听不懂,他嘎嘎笑了两声,就用小胖手捂着眼睛,然后‘猫’了一声,就把手放了下来。这可跟猫没什么关系,他以为招儿这是在跟他躲猫猫。
招儿被逗得乐不可支,笑得肚子疼,就喊薛庭儴:“薛庭儴,你到底管不管你儿子?快把这小臭蛋弄走。”
薛庭儴笑眯眯地就过来把毛孩子弄走了,可弘儿这会儿跟娘玩得正高兴,才不要去爹那儿,就拼命往这边爬过来,又把脸伸到娘面前,让娘点他小鼻头。
闹了好一会儿,招儿才把儿子哄睡。
给儿子盖上被子,她扭头收拾洒了满床的碎银子和银票,感叹道:“明天可不能出去了,银子得省着点儿花。”
说是这么说,当第二天毛如玉过来叫她,说是上街给买料子给毛八斗做衣裳时,她还是跟去了。
这趟薛庭儴没跟去,被留在家中的还有弘儿,等招儿从外面回来,又是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
对此,薛庭儴什么也没说,直到招儿再一次感叹银子越花越少时,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招儿拿着银票,用十分诧异的目光看他。
薛庭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才解释了这银子的出处。
这都是他这几年攒下的积蓄,平时他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不花,廪生的禄银加上连得三个案首和一个解元,府衙和县衙的奖励,也攒了百多两银子。至于另一部分,是之前和陈老板合伙开纸坊所得的分红。
芸香纸一经出世,卖得挺不错。到底日子还短,名头也没打响,所以分红的银子也不算多,但也攒下了数百两银子了。
“那这银子给我?”招儿有些犹豫道。
薛庭儴点点头:“当家用。”
男人有没有银子,招儿可是门清,这么多估计是所有银子都给她了。
“那你不用?你还是收着吧,身上没银子,出门办事都不方便。”
“我要用的时候再管你要。”
招儿顿了一下,道:“也行。如玉姐说了,男人荷包里不能放银子,银子多了就心花花。你给我,我就给你收着,你要用的时候跟我说。”
说来说去,薛庭儴说当家用她根本没听进耳朵里,之所以会收下还是觉得男人有钱就心花。
不过倒是越来越有当人媳妇的样子了,知道管男人银子了。
按下不提,很快就到了毛八斗成亲的正日子。
四月二十,黄历上写着宜嫁娶,且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毛八斗终于抱得美人归,林毛两家因为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就没有大摆酒席,只是几家人在一起摆了两桌,浑就当庆贺罢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自是不必细说。等到三朝回门的时候,陶氏见女儿红光满面,也知道女儿和女婿过得很好。
至于薛庭儴等人,如今正事办完,也是该回去了,却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
皇太后大寿,圣上为了以示庆贺,不光大赦了天下,还打算开恩科。
第128章
恩科,也就是逢朝廷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