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慢慢地跪了下去,对着皇帝也是一记响头:“皇上,臣这辈子为大兴做牛做马,不论在朝为官,还是来到嘉兴做刺史,始终兢兢业业,片刻不敢松懈。臣有罪,一心只做朝廷命官,却不曾好好顾念这个家,小女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事,臣难辞其咎。臣不敢妄求皇上开恩,请皇上责罚!”
一代朝臣这样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出这样的话,不可叫人不动容。皇帝心生不忍,可是罪过就是罪过,做错的事情没人能否认,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抹去的。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先帝,想起了那个并不怎么重视他的父亲,陈明坤对子女的爱重让他动容,却也惆怅。
若是当初先帝哪怕有那么一点疼爱他,哪怕有半点慈父的样子,就是叫他拱手让出江山,他大抵也不会太忤逆。只可惜一个是一心害他的四弟,一个是对他没有半份感情只有厌恶的父皇,他失去得太多,能拥有的就只有这挣来的江山而已。
从往事中抽身而出的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父女,忽然间心头有些倦了。他没有伸手去扶陈明坤,只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