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里,带着大皇子一起。
他在那大殿里没有久留,只是深深地看了那个女子片刻,低声说了句:“我没想到背叛我的会是你。”
沈氏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站在那,一言不发。
“奕熙是他的孩子。”皇帝看着她,有些心灰意冷地笑了笑,“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是因为你对他有情吧。”
“是。”她终于开口。
“那最后又为什么忽然把奕熙送到我身边?为什么选择背叛他?”
沈氏的目光空落落地落在窗外,这宫中的春日又到了,可她却好像留在了寒冬,这辈子都等不来她的春日了。
她慢慢地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发现自己等的人终于回来了,却不是我一直以为自己在等的那个人。”
皇帝无言。
“奕熙哭着求我,说他不要当那个人的孩子,他只认你做父皇,这辈子不管如何,只做你的儿子。”她平静地说,回过头来望着皇帝,“我这辈子别无所求,也自知罪孽深重,没什么资格跟你再要求什么。可奕熙,奕熙只是个孩子,他心里有你,你就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我只盼你能善待他。”
顿了顿,她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皇帝待她从来都是和善的,看在太傅的面子上对她多有照料,从不让她吃半点苦头,可如今,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跪,并没有再去扶。
他看着她熟悉的容颜,却发现有的人哪怕在你身边多年,你也不见得真的认识她。
半晌,他转身往外走,平静地留下一句:“朕会善待他,但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
而他与她的恩恩怨怨,从此也算一刀两断。
*
皇帝迈下台阶,德安候在那里,轻声问了句:“主子,咱们接着去哪儿?”
寂寂深宫,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目光定格在某一处。
“咱们回家。”
德安先是一愣,随即也看到了他目光所在,唇角一弯,连连称是:“是,是,咱们回家。咱们回家。”
他跟在皇帝后头,朝着养心殿去了。
皇帝从前也从不称呼这里是家,可因为昭阳的存在,他好像忽然就有了家。在那一处大殿里,她会为他留一盏灯,留一方床,会在他回宫时站在门口含笑等待。
那就是这个深宫于他而言的全部意义。
纵使后世子孙无一了解他,纵使除却史书无人会再提及他的姓名,只要她会一遍一遍在他耳边轻呼一声子之,此生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要写一些甜死人的段子了=v=
前方老司机开车,大家系好安全带!
明天见!
☆、第105章甜死人
第一百零五章
皇帝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大殿里的窗户都开着,每个窗格前头都摆着一只小小的白瓷瓶,瓶里插着三两枝嫩黄色的腊梅,小小的花开得正艳。
他大老远就看见了那些开着的窗户,和窗前插着腊梅的白瓷瓶,顿了顿,抬脚走进了大殿。
这一进去可了不得,他发现他的昭阳正站在椅子上往高高的木架上放摆设,那椅子可真高,她偏偏还踮着脚去够木架子最上头的一格。
“你在干什么!”他高呼一声,见她似乎受了惊,身子一晃就要往下跌,心惊肉跳地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抱住她歪歪斜斜的身子,“昭阳!”
她朝后跌,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恰好跌进他的怀里。厚实的臂膀牢牢地支撑住她,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被他抱到了地上站好。
“你吓死我了。”她瞪他一眼,理了理衣衫,“进门也不知道吱个声。”
皇帝的脸还是白的,看她这么生龙活虎的,稍微觉得那颗心脏恢复了一点点,当即板着脸沉声呵斥她:“到底是谁吓死谁了?你不知道自己身子沉吗?做什么搭那么高的凳子?没有人看着,你就自个儿往架子上头放东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万一刚才我没接住你怎么办?”
“这不是接住了吗?”她理直气壮,末了看他的脸色,确实是吓得不轻,又心虚了一点,稍微缩了缩脖子,“我是想着好不容易回宫了,替你打理打理这宫殿,新年新气象,你看了心情也会好一些……”
“没有奴才吗?那些狗东西都干什么去了?竟然由着你搭凳子往架子上头放东西!”他朝外头怒斥,“都瞎了眼不成?”
小春子和福山忙不迭跑进屋来。
福山在前头盯着宫人打理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呢,春日来了,这个冬天宫中兵荒马乱的,宫人们也懈怠了,好些奇花异草就因为疏于打理枯死了,须得重新栽种新的品种。
小春子在小厨房盯着炉子上的东西呢,昭阳吩咐过了,如今刚刚回宫,一切都还没有完全回到正轨。四王爷还被软禁着,这宫里也不知还有没有暗藏的危机,因此吃食上头必须注意。
其余宫人没有主子的吩咐是不能随意进出大殿的。
皇帝一发怒,大殿前院里跪了一片人,战战兢兢垂着脑袋不敢吭声。谁不知道如今这位昭阳姑娘身份特殊呢?从前在这宫里就很不一般了,明明只是个御前女官,可看皇帝跟前最吃香的德安大总管和小春子都把她当活菩萨供着,大家就心里有数了。
后来四王爷进宫当皇帝,哟,这位可摇身一变成了定国公之后,未来的新皇后,众人都道她是祖上积了德,居然还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这一天。
哪知道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