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但是眼帘仍旧垂着,慢悠悠地将漫画书翻到了一下一页。
“不能了。”江暖摇头。
陆然拿过草稿纸,流畅地写了下来,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江暖最后问题会出在哪里。
r/2q=……
江暖凑着脑袋看着,恍然大悟。
“脑子别太死了。”
陆然又帮着江暖把前面错掉的单选和多选也分析了一遍,江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从没这么清新过。
这时候,江暖的妈妈叫了起来:“哎哟——这个水龙头怎么回事儿啊!”
陆然起身,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敲了敲:“我去看看。你把这道题再过一遍。”
“哦!知道了!”江暖趴下来。
陆然一走,江暖就开始分心了,一会儿去看看那本漫画,又担心以陆然近乎强迫症的记忆力会清楚地记得漫画书翻到哪一页,是以怎样的角度扣在书桌上的,于是还是把手收回来了。
她站起身,在自己的房间里伸了几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看到了木头门上的一排横线。
这是她从小学到高中长个子留下的痕迹。
江暖低下头看了看短了一点点的校裤,有些兴奋地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新华字典,顶在脑袋上,到门上划线。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拧开了,江暖头顶上的字典也掉了下拉,哗啦一声响。
陆然站在门口,低着头。
“那个……我……”
“量身高呢?”陆然的袖口捞在小臂上面,露出他利落的小臂线条来。
他弯下腰,把字典捡起来。
江暖愣在那里,陆然是怎么一看见字典就知道她在量身高的?
陆然扣着字典,将门关上,侧过脸来看了一眼门上的横线。
江暖还在想着自己要怎么解释她没好好看最后那道题,还在房间里拎着本字典。
“如果你不是想量身高,就是埋伏在门后面,打算用字典砸我。”
“我是量身高!”
要埋伏你,我也不用字典啊!多不解恨啊!
陆然的手伸过来,轻轻点在江暖的脑袋上:“去门那边。”
“不是吧?我就是拿个字典量个身高,你就要我面壁思过啦?”
“我给你量。”
江暖愣了愣,陆然说要给她量身高?
他会这么好?难道有阴谋?
“你量不量?”
“不量了。”
“真的不量了?”
“不量了。”
搞不好你又是要嘲笑我根号二呢!
“本来看着你好像长高了一点,但你这么不想量,估计是刚才量过了发现没长吧。”
陆然刚要把字典放书桌上,江暖马上开口:“量!”
气死我了!
我怎么可能没长高!
江暖转过身来,挺直了背脊,贴在门上。
她必须要坚决证明,自己长高了!
陆然拎着字典走过来,随着他越走越近,江暖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不过量个身高,你不用这么严阵以待。”
陆然的手抬了起来,轻轻将字典放在了江暖的头顶,那一刻,江暖才发现,陆然好高,他的肩膀很宽,当他的手抬起来到她的头顶,就像是一场席卷而来拥抱世界的潮汐。
空气里,鼻间都是陆然的味道,很淡很淡的清爽气息。
他的脸侧了过去,在背光的阴影里带着一丝神秘感,仿佛压抑着,酝酿着,但却又欲言又止,让人抓心挠肺。
他的眼睫真的很好看,就似透明的振翅欲飞的蝴蝶羽翼,江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正看着对方。
他的目光很专注,让江暖的脑海中产生某种莫名其妙的想象,仿佛自己的身高成了让他放在心上不断思考的习题,她的头顶传来铅笔画在门上的沙沙声,一下一下,好像刻在她的心头。
“好了。”陆然轻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陆然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就像是在后悔江暖差一点要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而他却扬长而去了一样。
江暖不敢去看陆然的眼睛,她伸手去抬字典,但是陆然原本扣着字典的手却松开了,毫无预兆却很轻地撑在了她的耳边,指尖轻轻敲在门上,发出“砰砰砰”有节奏的声音。
“你觉得那你长高了没有?”
原本要从陆然的身边挪开的江暖此时却更加紧张地贴在门上。
不可以看起来紧张。
不要让陆然知道你紧张。
“我肯定长高了。”江暖仰起下巴说。
“这么一点。”陆然原本压在江暖耳侧的手收了回来,在她的眼睛前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你骗我!这才一厘米吧!我肯定长了不只一厘米!”
不然校服的裤子才不会短!
江暖立刻转过身去,看着门板,发现两道线之间的距离明明差不多四五个厘米了!
她不爽地回头:“喂!明明有这么多!”
谁知道陆然忽然靠近了她,那双一贯内敛的眼睛明澈到让江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样子。
“对啊,你如果不长高一点,我就会驼背了。”
“你驼背关我什么事啊?”江暖下意识把脑袋向后仰。
陆然侧过脸的样子,让他的鼻尖显得更加隽秀挺拔,江暖没来由的耳朵都发烫。
“因为要低下头跟你说话。不然你会听不见。”
“你才听不见呢!”
真的好想用字典砸他!
这时候外面隐隐传来要是开门的声音,是江暖的爸爸回来了。
本来还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