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闻言,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反对,但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就算如今谢瑾瑜的修为不如以往,也绝对远超于他,他跟着过去,只不过是给对方添麻烦罢了,要是真的碰上了什么危险,反倒还需要谢瑾瑜分神顾忌他——就和先前他和安辰逸一块儿遇到季棠的时候一样。
如果没有他,安辰逸想要逃离,定然要简单得多。
更何况,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季榆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情绪,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乱成一团的脑子好好地冷静下来。
——反正就算他跟着谢瑾瑜一起去找安辰逸,估计也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和对方分开。
这本就是“剧情”为了修复两人的关系,而安排的一次共患难。
如此一来,他倒不如干脆些,依着“季榆”的性子留下来,还能更好地保全自己的性命。
总归以那两个人如今的状态,断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一次经历,而重归于好。
“我……”看着面前的人,季榆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出声说道,“……我等你回来!”
听到季榆的话,谢瑾瑜怔了怔,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小家伙,真的在努力地践行着自己许下的诺言呢。
视线在季榆泛着些许薄红的面颊上停留了一阵,谢瑾瑜放弃了克制自己的想法,俯下身在对方的双唇上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乖,”看着季榆染上了绯色的耳根,谢瑾瑜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了几分,“等我恢复了修为,就去准备婚礼。”
他要告诉天下的所有人,这个招人喜欢的小家伙,是独属于他谢瑾瑜的。
季榆闻言,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忍住,出声抗议:“我还没有同意呢!”
他只是答应,要试着去喜欢上对方而已,喜欢距离结为道侣……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注定的。”扬了扬眉,谢瑾瑜的面上满是自信与傲气。
从出生至今,从未遭受过什么失败,他丝毫不怀疑这件事最终的结局。
没有再给季榆说话的机会,谢瑾瑜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一些简单c,ao控这个由幻境组成的阵法的法诀告诉对方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以季榆的修为,即便是依靠他留下的那些东西,也只能勉强让阵法运转上几个呼吸,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即便是修为全盛时的谢瑾瑜,都无法在阵法全力运转的时候,支撑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看着谢瑾瑜消失在墙边的梨花树后,季榆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面颊。
“喜欢……吗?”他喃喃着,眼中的神色倏地就黯淡了下来。
他甚至都弄不清楚,他现在对于谢瑾瑜,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依赖,仰慕,又或者只是将对方……当做另一人的替身?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季榆的唇边露出了一抹苦笑。
若是谢瑾瑜知道他的想法,说不定就不愿再与他来往了吧?分明对方那样毫无保留地将一颗真心捧到他的面前,可他却被心底无望的恋情所牵绊,裹足不前——便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径,着实太过恶劣。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愿再去想这些让心绪更加繁乱的事情,季榆收回视线,回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少了两个人,这个地方突然空旷得有些可怕起来,就连那飘落的梨花,都带着几分寂寥的色彩。
季榆在安辰逸的房门外停下脚步,面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色来。
他无比确定,自己的耳旁除了微风掠过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可他就是觉得面前的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描述,就好像一种被激发的本能一样,驱使着他推开眼前的这扇门,去往那个呼唤着他的事物的身边。
直到指尖传来木门粗糙的触感,季榆才陡然回过神来,他看着屋内端正地摆放在桌上的木盒,眼中满是惊疑的神情。
略一迟疑,季榆便抬脚走了进去,小心地打开了那做工j-i,ng致的木盒。顿时,那被万人争抢的仙人之物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看着面前这块他曾在安辰逸那儿见过一次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的石头,季榆的表情有些惊讶。
他确实没有想到,安辰逸会在离开之前,将这个东西留在这里。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得到这仙人留下的物品?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目的,都不得不说,安辰逸的选择极为明智。这个世上,想来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藏匿这东西的地方了。
只是,上次在安辰逸的手中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季榆并没有现在这种近乎夺取他心智的强烈熟悉与亲近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此时他正在待在这个幻境之内的关系?
思索着这其中的关节,季榆的眉头略微皱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季榆”在原本的轨迹当中死得太早的缘故,他的记忆中并没有任何他与这块灵石之间的关系,是以他一时也推断不出眼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就索性顺着“剧情”的发展,继续往下走好了。
眉间的褶皱松了开来,季榆的眼中一点点地被迷茫的神色充斥。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