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下去不久,原本死尸般的青年终于有了些动静,他的嗓子里开始发出低低的像是动物的呜咽声,随后左边保存完好的眼睛终于也睁开了点。
浑浊的眼球不自然的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初玲的身上。
“呜…………”
初玲握住了青年试图抬起来的手:“没事了,我是来救你的。”
“呜呜呜……”
看青年不说话,只是单纯的呜咽初玲大概知道他的心智可能还未完全恢复,不过是正常的,心智想要完全从蛊毒的掌控中脱力不止要时间,还需要更多的药。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呃!”问询的话未说完,初玲就被青年忽然抱住了。
“怕……”
青年终于算是吐出了个清晰的字,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哭意:“怕………好痛……”
初玲愣了愣,便知道他应是回忆起了蛊毒渗体时的疼痛,当下也是极其痛恨仙缕教那些恶心的东西,将这些好好的男女都折磨成了什么样。
“现在不会再痛了,没事,我带你离开这里去看医生,然后你就会好起来了。”初玲抱着青年拍了拍他的背安慰。
“我怕……”被安慰之后青年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因为他右边脸颊缺失,口水也毫无遮挡的从脸侧的伤口中滴落了出来,染湿了初玲的肩膀“家、我想回家……”
他说起话来有些漏风。
“不怕了不怕了,我会送你回家的。”初玲耐心的安慰着青年“你还记得自叫什么名字么?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更快的找到你家在哪里。”
“呜呜………”
初玲拉开了些距离,有些严肃的看着青年那张一半毁一半好的脸:“记得么?名字。”
“名字。”青年呆呆的重复了起来“名字……”
“对,名字。”
“………寒?”
“寒”初玲也不确定青年是不是真的想起来了,他可能只是随口说了这个字“那可记得你的家人叫何?”
“寒、我……寒。”因为没有被抱着,青年又陷入了不安,他浑浊的眼睛不停打转,手脚也不知道该朝哪里放,最后又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寒……”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初玲没办法只能牵着青年站起来,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并且因为脚上无力只能靠着初玲,致使两人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的“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初玲为了撑起青年走路,脸都憋红了,师父说她虽武学和内功都无可挑剔,但独独这气力上是输了别人一大截,不过因好胜心强,并且看不得弱小遭受欺凌,所以初玲此时即便快被青年压到地上,还是强撑着岩壁带他一步一步朝外挪:“呃、从……从这里出去后,我就带你去,见我师父,好不好啊,阿寒?”
“阿寒、”青年呆呆的重复着初玲的话“我……阿寒。”
“是的,我就暂时叫你阿寒啦。”她撑着心智受损的可怜蛊人沿着甬道朝上走“我叫初玲,初玲。”
“初、初玲……”
“对。”
“玲、玲……”
一直到离开仙缕教这已经被腐肉和血液浇灌满的洞穴前,阿寒都不停的在重复着初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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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山
进来时是轻松,出去倒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初玲瘫倒在那口枯井旁边的黄土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而那被她叫做阿寒的可怜蛊人就坐在她身边,睁着他尚且完好的一直眼睛四处张望,似是觉得什么都新奇。
“外……外面……”
听阿寒在说话,初玲便半睁了眼睛朝他看去,明明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被蛊毒害得半脸毁容,心智也退还得如孩童般,她叹口气大觉可惜。
就在他们两身下这悬崖洞窟里还有两百多以无法挽回的男男女女,想起仙缕教这种种作为,初玲就觉得牙痒。
等歇够气后初玲才刨了刨自己额前的头发,半坐起身来看向正瞪着远处树上一只鸟雀发愣的阿寒:“你可觉着身体有何处不适?”
“鸟、”阿寒眨巴着眼看向初玲,左半边完全烂完的脸颊下不停的漏出口水,他也不觉有甚,只是一个劲指着树上白色的鸟“玲玲,鸟?”
“对,是鸟。”到这里初玲也看不过去,她掏出自己怀里的粉色小手绢探到阿寒脸颊上擦了擦,将他的口水擦掉“现在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了,去找我师父,然后想办法让你恢复神智。”
阿寒自是听不懂初玲在说什么,呆呆的坐着让女孩替他擦着口水,他喉咙里还呜呜呜的不知道在呜个什么。
看他这幅样子初玲也不免担忧起来,她肯定是要带着阿寒回师门的,但是这才捣毁仙缕教的一个鼠窝,加上阿寒好似是他们看中的蛊种,日后肯定会有追兵上来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