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半晌之后,她的设想几乎全都落空,他竟勾起一边唇角,完全陌生的笑容:“法?在有钱人的世界里,没有法这个字,只有权势与金钱。”
陆臻臻微怔,即使在他笑的时候,她便猜到了结果。但真到亲眼看见的时候,她还是小心的震惊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她半坐在地上抬头看他,自知没机会逃跑,索性坦然面对,语气瞬间变得淡然自持,不带任何偏激的感qíng_sè彩。
韩天没有出声,目光不偏不倚的看着她,眸里的笑意不减。他上前一步,抬手想要靠近,却见陆臻臻极其不自然的缩了下脚尖,随即低头看了眼她的脚尖。
“脚受伤了?”
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关心,声线柔柔的,让陆臻臻恍惚间回到没离婚之前,那段他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日子。
陆臻臻微微的楞了一下,再回过神时,他竟蹲下身子,伸手抚上了她的脚踝。
她一惊,只觉得恶心,想要将脚往后缩,却被他紧紧扣住不得动弹。
“滚开!不用你假好心!”见挣脱不开,陆臻臻随即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韩天一时不备,被踹的连连后退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过刹那间,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炎热的午后,这片树荫下,却压抑的没人敢出声。
陆臻臻心里暗道糟糕,抬头悄悄的瞄了一眼韩天,见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刚开始时的笑容,眉角舒展、嘴角平坦,没有任何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
但仅仅只是这样,便已将陆臻臻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该那么冲动的说出那句话,韩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带着淡淡儒雅气质的苏子洲,他现在叫韩天,没有柔和的微笑,也没有绅士的言行举止。
有的只是阴测的笑容、渗人的目光、和刚刚在废厂里狠绝人寰的暴力。
就像现在,他一言不发的看陆臻臻时的表情,光是眼神便足以让陆臻臻胆颤。
终于,在被长时间的注视之后,她忍不住出声:“你不会成功的,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放我回去,我可以答应不追究你。”
话刚说完,陆臻臻便开始后悔。
怎么办!她的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浆糊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再说这种让他自首的话呢!
陆臻臻皱着眉,神色紧张的看着他,几乎可以预想到他接下来的暴怒。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什么表示也没有,反倒弯下嘴角轻笑着:“谢谢,不过我并不需要你的好意。”
陆臻臻微怔,几乎傻了眼,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到脸上,她犹豫着,转念想了想才出声:“李妃月知道吗?你的事情……”
韩天的面色一顿,微微失神,表情略有些僵硬:“我的事情,她向来都是支持的,你拿她来劝我,是个很不明智的举动。”
“是吗?”陆臻臻扶着树干缓缓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何要迟疑?”
韩天望着她,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太过亮眼,就像是一张从未沾染过污渍的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填色。
不过片刻,他的脸色瞬间低沉下来,语气也莫名的变压抑,他笑道:“拿这个拖延时间?会不会太拙劣了点?”
陆臻臻面色僵住,她是在拖延时间没错,可他前一秒才将注意力放在李妃月的事上,怎么这么快就想到了这点?
她还在震惊,他却忽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嘛!放我下来!”陆臻臻极力反抗,双手在他的身上狂打,脚上也不停歇的猛踹,“快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韩天微微噙眉,她的力气虽不大,但每拳都实实的打在身上,说不上挠痒一般的舒服,胸口闷胀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