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婵想,这样最好,就当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两人从此开始新的生活。
出了正月时,宫里传来了好消息,华贵嫔早产了,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皇上赐名荀曜,小字承泽。
愿他承沐父辈恩泽,一生明曜。
皇上下旨撤了小姑姑华的称号,直接赐名清虞,清虞贵嫔。以自己的名字为号,可说是至高的恩宠了。
宫妃产子,母家可进宫探望,大伯母和娘亲也存着去探望病中的姑姑的心思,因此在宫中留连了一整日,直到宫门快要下锁才回来。
青竹殿已经下了消息,宫中下下月初在芷兰宫为小皇子举办满月宴,届时朝中一等大员皆前去贺礼。
“静容小公主病了,据说是宁妃探望清虞时命人开了窗,被陛下训斥了一番,回去后一时气不过,拿孩子出手撒气。”
娘亲坐在饭桌上,众人正用着晚膳,她突然悠悠地开口道。
大伯和父亲明显都愣了一下。
这撒气也未必是因为被皇上训斥,许是还有四殿下近日触怒陛下的缘故吧。
宫宴上竟然一介皇子奏笛,皇上真是年岁越大越糊涂了。
“哼,糊涂,”
瞧见自己两个儿子的样子,蔺国公胡子一抖,轻哼了声:“不会有比他更精明的皇帝了,等着吧,皇上此举若是为了六殿下,四殿下这两日也快被发作了。”
“哐当。”
蔺玉婵一时没握稳筷子,银箸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又轱辘轱辘地在地上滚了很远。
她吐吐舌头:“光顾着听祖父说话了,祖父可别骂我。”
蔺国公瞧了瞧落地的筷子,神色一顿,没说什么,接着夹菜去了。
也不知怎么,饭桌上突然寂静下来了,众人安静地吃着饭,再没人开口了。
小皇子满月酒前夕,传来了边关大捷的消息,捷报一封一封快马加鞭地传回京都,使得年间喜庆的气氛又浓郁了些。
薛铮在信中说,此战虽大获全胜,但敌军蓄谋已久,战场还有许多待清理的部分,估计返京要等到夏末了。
“听说这次返京南壤王也一起回来。”
苏玥卿坐在花园的长凳上,一边舀着果膏一边说。
“也不知道南壤王夫妇长什么样子,庶妃倒是蛮漂亮的。婵儿你见过吗?”
蔺玉婵兴致缺缺:“你都没见过,我哪里见过。”
南壤王夫妇出京镇守边关已有十几年了吧,反正自她懂事起,便从没见过。
“这次回来说不准是有什么大事呢。”
蔺玉婵心不在焉地说。
“明日小皇子的满月宴,苏伯伯准你去了么?”
“准了准了,我都磨破嘴皮了,父亲才松口。”
苏玥卿说起这个,又想起一事:“我二姐近日不知是怎么了,几次为了四皇子的事情和父亲顶嘴。听说宁妃娘娘有意给四殿下纳妾,父亲想着,姐姐这才嫁过去不过一年,现在便纳妾,怕姐姐以后受欺负,可是二姐铁了心不听父亲的。大姐都特意送信来了,可是二姐不知怎么了,性格变了这么多。”
她咕咕哝哝地吐槽,蔺玉婵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玥宛姐从前性子温婉沉静,对于苏伯伯的话也是言听计从,而且那时她们还是好姐妹。
可是嫁了四皇子,连昔日的姐妹都能下手,连父亲的话也能不听,莫不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荀纪来。大抵是她不够喜欢他,所以才那般任性地与他决绝吧。
隔日一早,蔺府的马车便进京了。
今日是小皇子的满月宴,一等大员皆会到场,蔺玉婵也想凑热闹,顺便看看自己的小弟弟。
她穿了一件嫣紫色半身立领夹袄,下面一条同色及脚的罗裙,脚踏一双嫩白色绣花短靴,头发梳成了一个小髻子,散发随意地披在身后。
萱儿特意备了一条同色大氅,不过坐在马车里不算太冷,蔺玉婵便没披。
进了宫,便直接去了芷兰宫,满月宴想必宫妃们不知又会弄出什么新花样来讨皇上开心呢。
待到午间,众人便已齐聚芷兰宫了,皇上携着小姑姑的手,缓步走进来,小皇子在乳母的怀里,许是睡着了,安静得很。
说是满月宴,其实不过是众人一一拿着礼物给小皇子贺礼罢了。
一一献过贺礼之后,众人便坐下谈笑,小姑姑提议做游戏,便由每人写下一句诗词,放在竹签筒里由众人抽,抽中了便接下一句,接不上的罚酒喝。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这不算难,在座皆是书香门第,区区几句诗词还难不倒众人,于是便点头应了。
小姑姑便命人拿来了宣纸做的便签,由宫人分发给众人,一一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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