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虬髯大汉猛地一拍桌子,骤然打断众人。
一众打手立刻依言噤了声,只是怒视着云西云南的目光依旧火光烈烈。
云西心中一动。
知道言多必失,及时控制局势,看来这个大胡子确是所有人的头领无疑了。
云西轻咳了一声,摆手示意领路的小厮先行退下。
那仆役没有任何犹豫迟疑,一得到允许,立刻转过身,一路小跑着,就颠儿没影了。
“这位兄台,”云西向着大胡子拱了拱手,肃然说道:“事发仓促,密室里的事,还没来得及跟您与诸位英雄,细细说明。”她眼神陡然一凛,忽然加重了语气,“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杨领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云西知道,这一句必然会打到大胡子的要害。
果然,虬髯大汉望着云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屁话!谁不想知道,这不都在这,就等你们来交代呢吗?”有人不耐烦的吼道。
对于小喽啰跟班的聒噪,云西充耳不闻,她一双星眸熠熠生光,直直盯住虬髯大汉,一霎不霎。
终于,一直也在直视着云西虬髯大汉缓缓抬起手,冲着众人做了个回避的手势。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是迫于虬髯大汉沉肃威赫的压力,却还是一个一个不情愿的走出了房间。
由于云西云南正站在大门中间,所以人群走到他们身前时,自然分为两股,旁落而出,有几个还狠狠的瞪了云西几眼。
待到屋中只剩下了虬髯大汉一个人,云西云南才抬步迈过门槛,走进屋里。随在身后的云南顺手还带上了门。
因着之前屋子里实在是挤了太多人,又因屋子供暖充足,房门一关,残余的各种武人身上特殊气味,便随着干热的暖气,从四下悠悠飘来,云西眉梢微动,却忍住了没揉鼻子。
她只是担心云南,屋中阳气这么浓,他该会很难受。但是这毕竟是取证审问,审问对象的心理封闭环境,还是要刻意营造的。
接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她先在桌前站定,抬手又是一揖,礼敬道:“敢问英雄贵姓,台甫?”
那大汉目光在云西身上打量一番,又逡巡着移到了云南身上,从鼻中发出冷冷一声嗤笑,“浑的台甫?就叫我边老大!”
云西淡淡一笑,道:“在下刑房书吏,云西。后面的是家兄,刑房典吏,云修竹。”
边老大望着在门口摇摇揖手致礼的云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冷笑着说道:“门口那个小白脸,你待在门口干什么?是怕我那群兄弟再回来,吃了你们俩吗?”
“家兄虽是刑房典吏,但是身体羸弱,太热的屋子就止不住咳嗽,那样就办不了事了。边兄莫怪,平日里都是我带家兄说话的,衙门里都知道。”
边老大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云南,脸上充满不屑之色,似乎对云南小白脸定位已经深信不疑。
他又转向云西,扬着下巴,语气轻蔑,“行了,旁的废话都免了,就直说,我家杨兄弟到底怎么了?”
“杨领队盗了白练珠。”云西镇定自若。
“放屁!”
一听云西的话,边老大登时大愤,指节分明的粗糙大手在粗重重击在桌面上。
“怎么?边兄不信?”云西眸光闪着如芒的寒光。
“当然不信!”边老大眼睛怒瞪,胡子都吹了起来。
“是啊,”云西认同的点点头,“杨大人也不能相信,但是杨领队的确就在杨大人的面前,携着白练珠,要逃出密室了。杨领队还是杨大人的亲堂兄,不是吗?”
边老大目光瞬间迟疑了一下。
“就像···”云西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沉声继续说道:“就像杨领队就在边兄的眼前,亲手割了一个金魂寨兄弟的喉咙,用的还是和边兄一样的特制软剑,不是吗?”
边老大拍在桌上的大手立刻紧攥成拳,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就像是再度回忆起之前那可怕的一幕。
“一桩桩,一件件,都显示了杨领队与尧光白有着甩不掉的密切关系,而在那尧光白刀下,不知白白送了多少金魂寨兄弟的鲜活的性命。”云西不动声色,继续加料,“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难道边兄不想一探究竟吗?”
边老大的浓密杂乱的眉头痛苦的皱起,他抬起头,粗重的呼吸令颌下胡须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他瞪着云西,咬牙狠狠说道。
云西坦诚的摇摇头,“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里,请边兄提供些线索的。”
“要我说什么?说了,你们就弄得明白?”边老大目光里的质疑丝毫不加遮掩。
云西浅浅一笑,“这事实,是杨典史不惜任何代价,也一定要弄明白的。因为不仅关乎杨家的堂少爷,更关乎杨氏一门全族安危。边兄不必怀疑。”
“等等!”边老大双眼霎时一亮,“你们就是闯过金水村的一女两男?”他的手第一时间摸在腰上软剑剑柄上。
云西心里瞬时咯噔一下,特么的要坏事!
但是久经风浪的极佳心理素质,却教她白皙的脸上瞬间浮出淡淡浅笑。
她望着边老大,目光沉稳,镇定自若,“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杨典史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帮他,能帮你们,寻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