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退出来,转身看到云槿,忙行礼,“公主殿下。”
秦暄明转过身来看到云槿抿嘴轻笑,说道:“公子当真好难伺候啊!看来我又多此一举了。”秦暄明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笑道:“突然又有了胃口,必得吃上两大碗才行!”
几碟小菜清淡可口,秦暄明笑道:“这真是云儿自己做的吗?”云槿吐了吐舌头,“反正是我亲自拎过来的。”
秦暄明用饭,云槿坐在旁边给他讲青城的见闻,秦暄明听完却只是笑,云槿道:“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云儿是个细心的人,比十个暗卫都瞧得仔细。”听她事无巨细地将观察到的动静都说给他听,他有些惊讶,接着很欢喜。
“你在笑我是细作对不对?”她嘟嘴道,“好心没好报!我知道必然有人专门给你做这些,肯定比我的消息都准。”
青城人人都把她当成无知小丫头,对她无丝毫防备。赵鸣飞拉着她四处玩看,云槿虽不通军营之事,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秦暄明道:“云儿莫恼,我决计不是在笑话你,只是开心。”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肯为他花心思,他自是开心。
“云儿有心了,这里人人都警觉着呢,自保要紧,今天这些话不可再对别人讲。”
云槿叹气,“暄明,我好怕打仗。这一路走来我见许多百姓衣不蔽体、无家可归的,很是难受。眼下西川已定,咱们又和北戎签了盟约,正是修养生息的好时候,如果自己人再打起来,到时候天下大乱,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
“公主忧国忧民,体恤子民,实属难得。”秦暄明道:“父亲常说,出仕是要为百姓谋福。起初我还不太懂,去了北戎一趟后颇有感触。大丈夫自该忠君爱国,只是朝代更迭,多方混战,实在也说不上谁是正义之师。战火连绵,百姓苦不堪言……”
云槿托腮静静地看着他,深以为然。她心里更清楚,一旦青城有变,她会失去鸣飞。
每次念及三人之间如何,云槿颇感郁结。
送亲的人第三日早早便回了,奇怪的是一向急脾气的赵鸣飞竟然比谁都回来的晚。第四日破晓时分他才回了城,谁也不见,也没去找云槿。
赵鸣飞一大早就在房间踱步,听到下人禀告,“少将军,有位姑娘说是柴郡知府朱大人家的,有要事求见。”赵鸣飞闻言一惊,叫道:“让她进来!”
来人神色慌张,跪地道,“将军,我是朱府的丫头品兰,我们在柴郡见过,你不记得我了?”赵鸣飞道:“见我有何事?”
“将军,我家小姐不见了!入北戎的那晚,各位大人都喝醉了,我家小姐特意煮了醒酒汤送给咱们东齐的诸位大人,叶大人说小姐放下醒酒汤就走了,我想着小姐说她还要给赵将军你送,就想来问问将军是否见过我家小姐?”
赵鸣飞冷冷道:“我并未见过你家小姐,到别处寻吧!”
品兰急得直掉眼泪,说道:“这可怎么办?公主殿下让人寻遍昙溪也找不到我家小姐,小姐她莫不是被人害了?赵将军,求你派人找找我家小姐吧,奴婢不会骑马,还劳烦将军派人去柴郡告知我家大人……”
赵鸣飞道:“我即刻派人去打探。”品兰闻言大喜,忙磕头道谢。赵鸣飞问:“你刚才说叶大人是最后一个见过你家小姐的吗?”
品兰道:“是的,我家小姐命我去了北帐,她去了南帐,南帐只有赵将军你和叶大人,叶大人忙着回京,奴婢不敢叨饶太久,这才来问将军你,想来我家小姐是去给将军送醒酒汤的时候不见的。”
“起来吧,此事我会尽心。”品兰再拜谢,她转身欲走时,不妨被人扼住了脖子,赵鸣飞稍一用力,品兰立时殒命。
“来人,把这个细作拖出去!”
进来两人抬尸体,却又听一个女子惊呼,赵鸣飞转身看到脸色惨白的云槿,全身一颤,暗叫不好。
云槿听人说赵鸣飞回城之后心情不好,以为他在北戎闯了祸,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他在杀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丫头已没了气息。云槿震惊了,全身悚然,问道:“鸣飞,你怎么胡乱杀人?”
赵鸣飞故作镇定道:“她是细作,不得不杀!”
云槿怒道:“你胡说!她分明是朱小姐的贴身丫头,我们见过的,她刚才说朱小姐不见了,特来向你求救,你……你竟然……”
原来云槿早和品兰见过面了,赵鸣飞自恨失手,但依旧面无愧色,“云儿不要被骗了,你不知人心险恶,此女是派来害我的,我若不杀她,她必袭击我,难道你想死的是我?”
云槿被气到颤抖,大声问道:“你枉杀好人还不知悔改?”
“她若不是细作,我没有理由杀她,云儿你就是不信我!”
云槿冷声道:“朱小姐失踪的事跟你有关吧?你怕她把你说出来,才杀人灭口的!”
赵鸣飞被她问得有些心虚,但听她言语间全是猜疑和指责,气愤道:“对,我是杀人成性的恶魔,比不上某人永远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云儿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我回来碍着你和秦暄明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