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宇是不放心,可他不放心的是兰家十三娘,不知道她能否招架的住小宝。要知道他刚来京城的那两天可是被小宝折腾了个够呛!但是还有正事,也没办法只得指了指在门边站着的一个半大小子,含笑和十三娘说道。
十三娘一听这小厮的名字就笑了,昨天朱一宇身边的小厮叫花生、栗子,她就偷笑了一回,结果小宝身边的直接就是铁锤,也不知道有没有宝剑小刀之类的。
忍着笑的十三娘点了点头,朱一宇被眼前女子嘴边的笑纹晃了一下,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向上扬。想起来兰先生还在等他,万分不舍的朱一宇赶紧一抱拳转身出了门。
十三娘目送朱一宇离开,转头看着安安静静在床上半躺着的小宝,帮他把身后的枕头垫高,掖了掖被角。开始给他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户人家,家里的妇人要生产了,这时候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大鹄。”
“什么是大鹄?”小宝忽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大鹄,是一种鸟,一般有着雪白的羽毛和长长的脖子。”
十三娘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天鹅,只能简单描述了一下,看见小宝点了点头,接着讲:“这只大鹄在屋子里边飞边发出欢快的鸣叫,正在人们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惊异的时候呢,屋子里的妇人生下了一个男孩,而大鹄也不见了,所以家里人给这个刚出生的男孩,取名岳飞,同时也给他取了个字叫做鹏举。今天姐姐给你讲的就是岳飞岳鹏举的故事……”
屋子里十三娘缓缓地给小宝讲着岳飞的故事,从自小学文习武,到从军为将守土护国。在十三娘略低沉的声音里偶尔有小宝稚嫩的发问声响起,一切显得宁静又美好。
而前堂,兰屿也把朱一宇和铁毅叫到了一处。
“今日请二位来,是想说说小宝的病情。”兰屿开门见山。
“小宝热症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有问题的是他的心病,小宝小小年纪却心事重重,所以才会有这次的集中爆发。虽说症状凶险,但也不失为好事,通过这次发热,可以帮他宣泄一些身体里不好的热火。可是他的心结还是要治,否则长期以往还是会影响他。我昨天和朱公子聊过,知道了铁家最近的一些事,现在我想问问铁总镖,小宝之前一段时间是否总会莫名叹气,情绪不高?”
铁毅想了想:“有的,这段时间家里事多,他母亲身体也不方便,所以陪小宝的时间少了很多,小宝总是一个人玩,但好像总也打不起精神。他母亲还说他小小个孩子还学会叹气了。但是小宝这段时间好像特别调皮,他舅舅来了,闹得他舅舅都没怎么休息好,又不像有心事儿的样子。”
兰屿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不知,关于安排孩子以后是学文还是习武这件事,铁总镖和夫人曾与小宝谈过么?”
铁毅摇了摇头:“这事儿与他说甚?”
兰屿笑了笑:“根源就在这,小宝这孩子聪慧,明显对于之前你们走镖被骗之事放在了心上,可是他没来问你,你们也没和他说过,所以这事情其中有的许多弯弯绕绕他并不清楚。小宝年纪小分析事情也想不到多长远,他总结的经验就是学文重要识字重要,小孩子性子执拗难免钻了牛角尖,觉得学习重要那么就不去练武了。你们不知道他这种想法,也不多加解释就让他练习童子功,一来一往之中他心里存了事儿。”
“至于他最近变调皮的原因,我想是因为你们夫妻一起变忙了,小宝内心失落所以想要引起你们的注意力,才会这样的。”
兰屿的话让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有些茫然,小小的一个孩子,还有这么多心事儿?
还是朱一宇一拍大腿:“对!我小时候也有这种想法,我小时候我娘要是表扬大哥不夸奖我,我心里也别扭。外甥像舅,兰屿大哥说的没错!”
兰屿笑了笑:“我给小宝开的药,需要你们配合。”
铁毅和朱一宇一听,赶紧站起身来一抱拳:“但听吩咐!”
兰屿扬了扬手:“不必如此,这次的药不用喝,但是需要你们长久配合坚持。小宝的病源自你们缺少沟通,就是说并不清楚彼此之间是怎么想的,只靠猜测和想当然。为了改变,需要你们一家人每日以后抽出个时间谈谈心,可以聊一聊今日做了什么,有什么想法,总之是要交流。可以么?”
“这个到是也好办到,只需这样就可以了?”铁毅品了品兰屿的话,觉得挺简单的。
“这个办法好,一家人么总要多亲近亲近才像样子。师兄,原来在家里爹还不时叫咱们几个过上几招切磋武艺,和咱们谈谈心呢,所以咱们感情才好!”
朱一宇也有所感悟,补充道:“你得多和他说说你这总镖头的不容易,让他也了解一下家里的衣食住行都是你挣来的,省的养成了骄奢的习惯。我这次出门游学就是老师觉得我有些不知平民百姓生活的疾苦,才让我四处游历。不出来真不知道原来那土里刨食的人们要想活下去有多难,原来爹要养活咱们一大家子还要守好同兴镖局是多难。要不是老师的良苦用心,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明白,别让小宝也和我糊里糊涂的!”
朱一宇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心里暗暗决心一会回去给父母写封信,他都出来三个月了,还没写过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