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锦书说完看向夕照。“小夕......他刚才说......孩子？”

“孩子？”听到他问道思锦，夕照心里顿时燃气熊熊怒火，“一千年了，他的父亲终于问起他了，呵呵......一千年啊。”

“小夕，孩子......在哪儿？”看着夕照的样子，锦书唤她。

“在哪？哈哈哈......他在这儿，他也在那儿。”悲愤之下，夕照不哭反笑，状似疯癫，“应该问问你的好妻子他在哪儿啊。”

“我怎么知道！？”歧姜反驳道。

“你不知道？你半夜来不周山，杀了白阿娘，抢走思锦，还将他扔下万劫崖。可怜我儿刚出生不久，我便去冥界受了一千年的苦。分别千年，才刚团聚他就被你害死了。”说完夕照便感觉胸中剧痛，用手捂住却还是疼的弯下了腰。

“怎么会这样......歧姜！你竟一直在骗我！”韶光提了不归指向歧姜。

“可怜他还未见过父亲一面。”

“终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为何会在冥界......受苦。”

“为何！？”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韶光突然说话，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怒气，“自然是为了你！”

“为......我？”

“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复生的？！”

锦书看向歧姜，歧姜忙开口道“锦书，你信我，你的魂魄是我收的。你要信我啊。”

“你收的？当日他的肉身仙骨都散了，你是以何物承载他的魂魄的？”韶光问她。

“我......”歧姜支支吾吾却说不出。

韶光等着锦书道“都是她！都是你眼前这个傻子，为你上了章尾山。她是一株花啊，几万年没经历过寒冬，可那章尾山上终年积雪，是她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去求那无尽柏。你的一魂一魄掉进轮回井，是她替你受了百世苦难，也是她甘心背了那冥界的刑罚，才换得你的一魂一魄回来。而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她刚从三途河里爬出来，就被你亲手推下了万劫崖！”

第三十章 韶光堕仙了

“小夕，终是我错了，我......错了。”锦书放下手，颓然的看向夕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错了？你怎会错啊。如今思锦去了，白阿娘也去了，我的两个爷爷也没了。我四个至亲竟全断送在你们夫妇二人的手里了！”夕照因剧烈的愤怒而大口喘着粗气，红着眼，瞪着他。

“小夕，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如此莽撞。”

“说爱我的，是你。弃了我的，是你。想杀我的，还是你。如今求我原谅的，也是你。呵呵......你想将我至于何地，嗯？我苦苦求你信我的时候，你为何不信。如今后悔了？”看着锦书痛苦的模样，夕照心里却没有想象的那般痛快，反而泛着微微的苦。

“不！不。全错了，错了。”歧姜面目狰狞，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瞪着眼睛喃喃地说。

夕照忽觉肋间一凉，低头看见一柄长剑插在她的肋间。

歧姜如同一个疯妇一样，散了头发，红着眼睛，手握长剑，不知何时来到夕照身边。

“我与锦书相识数万年，只与你相识了区区五百年就要娶你为妻，我天生仙胎，却比不过你一个花精。都是你，自从明光台多了一个你！一切都变了，全变了，不对不对，全乱了。没了你，就能像以前一样了，没了你，没了你，我便还能如从前一样，陪在锦书身边。”歧姜此时说话颠三倒四，全然不似平时那个傲慢的样子。

“夕照！”韶光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一掌将歧姜拍翻。

歧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呆愣愣的望向锦书。

歧姜倒地，撤了手里的剑，夕照没了支撑，软绵绵的歪倒下去。韶光忙伸手揽过她的肩，扶住她。血从夕照的肋间流出，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偷偷的溜走，慢慢的，瘫坐在地上，韶光半跪着扶着她。

“夕照，你坚持住。我为你渡修为，我来救你。”韶光抓着夕照的手，焦急地说道。

“小夕......”锦书亦奔过来，捂住她的伤口。

夕照靠在韶光的怀里，望着天界万年晴朗的天空，像极了小时候不周山的天空，那样晴朗。心想不知道我死了是入归墟，还是去冥界，若是去冥界还真是被冥主给说中了。

“滚开！”韶光粗暴的打开锦书的手，怒斥道。

“不！”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娶她，你就是这么爱她的吗！？你可知道她说喜欢你时我有多伤心，你可知道她说要嫁于你时我有多恨你。在昭华宫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场龙息幻境而已，推开门就散了，呵......我赌的便是你不会推门进去。果然，是我赌赢了，却赔上了夕照的余生。终是我对不起她。”

看来我猜的没错，锦书看见的果然是幻境。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白阿娘、思锦还有爷爷们，我终究没能替你们报仇。罢了罢了，什么仇不仇的，如今我也快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无事一身轻啊。夕照闭上眼，陷入沉沉的黑暗。

“不......不要！夕照！说好了余生我陪你，我们说好了的。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