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永常捉拿至京问罪,结果永常死在途中。
永常之后,皇帝又派四川总督、太子太保,钮祜禄氏策楞为主将。策楞却不急着带兵捉拿阿睦尔撒纳,上奏疏说要等兵器等语,皇帝惩其怯懦,兼之二月间曾误传已经擒获阿睦尔撒纳……皇帝对策楞亦越发不满。
此时正是再选主将,安定军心之际。傅恒主动请缨,是为了朝廷,又何尝不是为了——宫墙内的那个人,能够安心养着身子;能叫她历尽多年等待终于等到的这个孩子,能带着吉祥降生?.
婉兮回来刚歇息两天,愉妃便来看望。
婉兮将愉妃迎进来,两人相对,婉兮对面前的情形,也是有一点陌生。
在宫里共处十五年了,但是单独这样跟愉妃说话的机会都没几回,更何况是愉妃这样主动到永寿宫来。
愉妃自己何尝不明白呢,这便垂首淡淡地笑。
“其实说起来,我与庆嫔这么多年同在储秀宫里住着,便也早应该与令妃你常来常往。”
愉妃说着眸光幽幽一转。
“更何况我宫里不仅只有庆嫔,还有怡嫔的妹子白常在呢!她们都与令妃你格外交好,我便怎么都该早来走动走动的。”.
婉兮垂首,轻轻含笑。
她与语琴情胜姐妹,这在宫里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是她与白常在交好,却是私下里的事。
愉妃今儿在她面前提语琴,不奇怪;提白常在,便是有些不寻常了。
婉兮便也含笑垂首,“陆姐姐和白常在都是愉姐姐储秀宫里的人,愉姐姐身为一宫之主,自然对宫里人的情形都了解。”
“只是,愉姐姐也知道,小妹与陆姐姐的情分是从进宫引见的时候儿就已经建下了;小妹与白常在的交往,也是因了怡嫔……这些其实都是愉姐姐搬进储秀宫之前就已经有的了。”
“小妹就怕愉姐姐误会了,别以为小妹是对愉姐姐心里有什么,这才主动与愉姐姐宫里的人交好才好~”
愉妃含笑拍拍婉兮的手,“我是个不爱热闹的人,这些年在宫里也只冷眼旁观着旁人害你的,倒没见你去害人。你说我怎么能存了这样的误会去?”
“令妃你别多心,我提到庆嫔和白常在,不是指责你什么,只是说便是因了她们两个,我与你之间也应该交好才是。”
愉妃说着抬眸凝注婉兮,比婉兮大十几岁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慈祥来。
“况且这些年,你对永琪所做的事儿,我心下也并非不明白。不说远的,便说上回那次捉蚂蚱,那心意我直到现在还记着。”
婉兮这便笑了,“我知道愉姐姐性子安静,可是从此后多来我这永寿宫里坐坐,那我就欢喜了。我还得请愉姐姐教教我,是怎么能将永琪教导得那样好的。”
愉妃的目光便也自然下滑,落到婉兮肚子上。
婉兮便垂首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呢,可是我想不管男女,能依着愉姐姐教导永琪的法子,便也一样都能教导好。”
愉妃这才笑了,点头道,“哪里有什么格外的教导法子呢?不过是我这一辈子,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永琪,我便也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永琪身上罢了。所谓‘全心全意’四字吧。”
婉兮妙眸一转,却也是微微含笑。
“愉姐姐说得真好,叫小妹茅塞顿开!这世上的母亲教子,哪里要那么多手段去,无非全心全意罢了。”
两人说了一会子闲话,愉妃这才话锋一转。
“你不在宫里的这两个月,宫里出了点事。我本想等你回来就与你说,只是才知道你有喜了,我这才压了几日,今儿才来。”
婉兮悄然吸一口气,“愉姐姐请说。”
愉妃眼帘轻垂。
“按说你这终于有喜,我这么点子事儿不该来麻烦你。只是这几年一向是你佐理内治,经验比我丰富。我这回莫名担了这个差事,遇到为难的,思来想去也唯有来与你说说才好了。”
婉兮含笑点头,“愉姐姐既来找我,怕这事儿或直接、或间接,是要与我有关联的。”
愉妃轻叹一声,“令妃你真是冰雪聪明。在你面前,我都惭愧了。”
婉兮忙含笑摇头,“愉姐姐千万不要客气,但说无妨。”
愉妃抬眼,静静凝望婉兮。
“……三月初九,永和宫太监马玉逃走。”.
婉兮垂首定了半晌,才倏然扬眸。
“永和宫的太监逃走?”
愉妃点头,“三月初九,圣驾还未还宫。想来马玉便是故意选中这个时机的。”
愉妃的目光静静从婉兮面上流淌而过。
“永和宫里住着的是婉嫔,而令妃你一向与婉嫔交好,故此这事儿我忖着还是来与令妃你知会一声,听听你的看法。”
婉兮便又垂下头去,看这早春三月的日影,鲜亮明丽地落在地砖上。将那灰黑色儿的地砖都映得光鲜起来。
“倒不知道这个太监马玉,在永和宫里是担着何职司的?”
愉妃道,“是茶房的太监。”
按说永和宫最高位分的是婉嫔,而嫔位所居寝宫内,没资格有茶房。只是永和宫曾经是雍正爷的母亲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的寝宫,且在乾隆六年挂上了“位正坤元”的匾额,故此永和宫超规制,有茶房。
既有茶房,便有茶房里伺候的太监配置。
“幸好是茶房的太监,不算记在陈姐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