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各部族伤亡惨重,沉鹿关援军又近在眼前,我断定大部分部落首领已有异心。在这种形式下,格斯尔必须拿出有力的手段,维持住局面。”
顾言蹊站起身来,他顺势将手抽出,指向北方。
“越城,或是大庆,要解决蛮族这个大敌,就需要让格斯尔离心离德,让整个cao原失去统一的领导但格斯尔同样深知这一点,他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将cao原团结在一起”
“今夜,蛮族营内必然有变,而这变故,将立刻影响到明日的战局”
“诸位这一次计谋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明日必将是一场硬仗”
“还请诸位,拿出必死的决心,守住城墙”
越城外,蛮族大营。
为迎接新来的兵卒,蛮族大营已然扩大了一倍有余。
但援军的到来并没有提升蛮族的士气,越城那面凝结着鲜血的城墙,已经成为了所有蛮族人的噩梦。
这里不是什么险要的关卡,也根本没有易守难攻的地形。
可狡猾的越城守将,硬是凭着y-in谋诡计,在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守住了这片土地。
格斯尔大单于清楚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算不出来沉鹿关的庆军还有多久就能到达越城,但绝对不久了,等到越城补充了足够的兵力,一切就将回到在沉鹿关时的局面。
对峙,无休无止的对峙。
只是越城这里的情况更为复杂,因为这里并没有晏城为他们当后盾。
大帐内除了将领们,还有大小各部族的首领,人们相互窃窃私语,不知道为何格尔斯深夜将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这让帐篷内显得格外吵闹。
按理说,有资格站在帅帐内的部落首领只有最强大的那几个,但这一次,无论部落大小,只要手底下有超过千名士卒的首领,都被叫了来。
唯独不见莫日根王子与格斯尔大单于。
“那日松将军,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在场部落最强大的部落首领问道。
那日松沉默不言。
在帐篷内的议论声到达一个的时候,格斯尔大单于终于出现了。
“诸位”在霎时间沉默的帐篷中,格斯尔大单于遥遥指着南方,高声道,“尔等聚集于此,就是为了打破那面城墙,抢走庆人的粮食喂饱我们的女人牲口”
“但如今已经十二月了cao原已到了最寒冷的时候我们的女人和牲口还没有等到粮食”
“都是因为那些狡猾的庆人他们不肯将粮食交给我们”
众人面面相觑。
“今天我们几乎就要占领那座城池”格尔斯继续说:“这是一个好的兆头但最终我们还是失败了”
“这是为什么”
狼一般的眼睛看过在场所有人,叫首领们不由得缩回了脑袋。
“因为站在这里的一些人,他们怕死他们不敢去攻城”
顾言蹊的判断没有错,甚至还有些太过保守。
就在今日,已经有蛮族首领开始打了退堂鼓,在攻城之时未尽全力,致使庆军在太阳落山前仍旧守住了城墙。
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是cao原上的狼狼是不应当怕死的”格斯尔大单于语气强硬,“明日一早我将派那日松将军亲自攻城而你们每个人,都必须站在最前线”
众人面色大变。
他们若站在最前线,为保障自己不死,必然要带上族内精兵。
而这样一来,本应当由杂兵所负担的,死伤最惨重的攻城部分,就由他们来承担了 这固然能大大增强蛮族的攻城力量,但谁会肯这么做 就算是能打下越城,恐怕粮食没分到,自家部落先灭绝了 “格斯尔,你欺人太甚”一个部落首领勃然大怒,“我们的人若是死完了,女人、牲口谁来养我是为粮食来的,不是为送死来的”
他愤然起身,朝着大帐外走去。
众首领脸色微动,齐齐看向格斯尔。
格斯尔大单于坐在主位,面色如常。
“第一个背叛者。”
部落首领的步伐徒然间停止,他背后的衣物突然奇怪的拱起,随后一柄血红的长刀刀尖刺破衣物暴露在空气中。
滴滴答答
鲜血在帐篷上向着四方蔓延,血红的液体一点点滴落在地面上。
刀子抽了回去。
部落首领口中发出残破的低语,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掀开门帘,看看是谁挥出的这把刀。
但在那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向后仰去,重重摔在地上。
至死,他的脸上都残留着错愕的神色。
众首领轰然起身。
大帐的门帘被掀开,莫日根王子持着血红的长刀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十几名蛮族勇士一拥而入,将这帐篷里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的。
“还有下一个退出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