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戚镇守大庆整个北疆,实力强大,也令东宫万分戒备。为了尽可能的削弱穆璟的势力,东宫一面若有若无的与何正戚联系,一面用计让顾太傅将儿子嫁给了对方。
顾言蹊母亲出身低微,他自小就不被人喜欢,这种极损颜面的事情,太傅阻止不了,所以把他送过去,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大庆世家格外重视家族传承,何正戚本是作为家族下一代族长而被培养,可当他娶了顾言蹊后,已是不可能生出嫡子,这令何家的重点慢慢转向了其他家族成员。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子嗣亦是实力的一部分,还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这一举动不但使得何正戚失去了何家的鼎力支持,也令顾太傅深感颜面受损,与何正戚反目,背叛了穆璟,从此站到了东宫的一边。
此事更给了何正戚憎恶顾言蹊的理由,背叛者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叫他作呕的夫人,竟盗了他的印章,跑到这遥远的边城,甚至还蛊惑了恭亲王 何正戚的肺都要气炸了。
顾言蹊将将军夫人的身份说出口的那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脸面都被对方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就连周围同僚们投来的目光中都带着嘲笑和讽刺 就因为这个人他大庆第一战神就此抬不起头来
“殿下”何正戚再也忍不住了,他跨过眼前一片狼藉,站到了堂中身旁,“臣与贱内还有些私密事,要先告辞了。”
他一把拎起顾言蹊的衣领,竟生生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穆璟一惊,他看着被何正戚拎起来的顾言蹊,立刻道:“何将军勿急,我已赦免了顾夫人的欺瞒之罪”
顾言蹊浑不在意自己的衣领被揪住,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对穆璟行礼:“言蹊所犯之罪殿下皆已处罚,但现在已是我与将军的家务事,还望殿下莫要c-h-a手。”
穆璟的心底不免泛起涟漪,对方私事他也不好再管,只是看着顾言蹊被拎走,心底不由想着。
如此出色之人,怎会是那个顾言蹊呢
可他能嫁给何正戚,为何不能嫁给
穆璟脸色一变,立刻将这念头挥去,看着面前未动的酒席,又看了看堂下一群大老粗,顿觉索然无味。
衣领卡在脖子上,顾言蹊不得不快步跟上何正戚的步伐才能保持呼吸,等到两人回到院子里时,顾言蹊已经满脸涨红,瞳孔扩散,距离昏迷不远了。
对男人,何正戚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他冲进卫所的院子里,随意打开一扇门,就把顾言蹊扔了进去。
顾言蹊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隆冬时分,寒意透骨,他的手脚早已冻得青紫,身上薄薄的囚衣也难以提供什么温度,坐在地上,顾言蹊不由得瑟瑟发抖。
仲文琢与井重锦追了上来。
井重锦毕竟在何正戚手底下打了好几年的仗,因此在房门口踟蹰了片刻。仲文琢却没什么顾忌,冲进去把床上被褥拽下来裹在顾言蹊身上,扭头就冲着何正戚吼道。
“何正戚,你这样对功臣,不怕恭王责备吗”
何正戚涨红着脸:“仲文琢,你别拿殿下压我就算你是殿下表弟,现在也是在我府上做仆人”
“我现在不做了我就告诉你,你敢这样对他,我要你好看”
井重锦沉默而坚定的站在顾言蹊身前,道:“夫人体弱,大将军有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何正戚火气上头,哪里肯从,正要拉开井重锦,却听得仲文琢一声惊呼。
“顾言蹊顾言蹊”
他怀中的消瘦男子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流露出疼痛难忍的神色,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奋力挣扎。
“他的心疾犯了快去叫大夫”
井重锦心里着急,又怕何正戚做什么事,竟心下一横,直接拉着何正戚走出房间。
何正戚被拉着踉跄几步,再回神已不好继续计较,只好愤愤离开。
刚要出房间,就听到顾言蹊气若游丝的一声呼唤。
“将军。”
他回过头,看见顾言蹊被裹在厚实的棉被中,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一双黑亮的眼眸里却满是诚恳。
“言蹊此来别无他意仅是仅是担忧将军安危”
还没说完,他已昏厥过去,房中一片混乱,何正戚也被彻底拉出了房间。
他站在院中,看着顾言蹊房间紧闭的门扉,不知为何,心头竟忽的泛起那么极为细微的一点怅然若失。
当夜凌晨,守城兵卒发现了城外出现了零散的蛮族骑兵,等到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蛮族便已在距离越城三千米外建起了一座营地。
蛮族骑兵都是一人两马,没有食物之时,还可用马n_ai充饥,因此路上耽搁的时间相当少,来的比越城预计的要早了许多,中午时分,一面帅旗随着大军走入营地,此时陆陆续续已有五六万兵马到了越城之外。
所有人都知道,城外的蛮族士兵将会越来越多,他们无法寄希望于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格斯尔单于到了。”穆璟眯起眼睛,“准备迎战吧。”
呜呜呜
蛮族进攻的号角在空中回荡,骑兵与步兵磨刀霍霍,在将领的带领下冲向越城 在这海洋般的浪潮之中,越城仿佛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不知何时就会沉没 伤亡开始出现
大庆将士们躲在第一层栅栏之后,搭弓s_h_e 箭,屠杀着前方的敌人。
越城共布置了三道防线,将城门紧紧围住,每一道栅栏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