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润玉从鼻中重重呼出一口气来,一声“疼”还没有出口便被自己的上齿堵住,只能从喉咙间带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呻吟。锦觅只觉得心中一紧,想起当年润玉受完天刑之后,便是这般模样。
他受了什么伤,竟看起来比天刑更要痛上几分?
锦觅凑过头去,却只见他手腕之上一片光洁,没有丝毫的伤口抑或是伤疤,只是这并没有让她放心,心中更是不安疑惑,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
依旧是空无一物,可润玉到底从梦魇中醒来,下意识地便要去探锦觅的元神,却发现她已经醒了,在黑暗中睁着大眼睛,看看他,又看了看他的手腕之处。
润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右手正紧紧握在那里,急急忙忙地松开,犹豫一下,便伸手把锦觅揽在怀中,并不敢看她的眼睛,明知故问一般。
“怎么了?”
锦觅却还抓着他的手腕,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察看着,却委实看不出什么端倪。刚想去触碰,却被润玉一下缩了回去。
“刚才你好像是梦魇了,”锦觅直直地望着他,润玉却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像是在喊疼,你的手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前两日练功时手腕扭到了,休息两日便好了。”润玉作势便要起身,“你可是口渴了要喝水……我帮你倒。”
锦觅却紧紧抱着润玉,皱眉望着他一双躲闪的眸子。
其实润玉并不会说谎,对旁人如何她并不清楚,但每次和她说谎时便会不敢看她,或者直接背过身去。
他又在骗我。
锦觅心中一涩,望着被润玉掩在被衾之下的左手,心中那股慌张无力的感觉又回来了,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粗暴地挣开了润玉的怀抱,翻身只留了一个后背给他。
她以为润玉会重新抱上来,或者至少会说几句话解释一下,但等了良久,他什么也没有说,只侧身帮她掖了掖被子,便重新躺下了。
鼻翼轻微动了动,锦觅轻咬嘴唇,却仍保持着那个姿势闭上双眼,却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
她的心思全然在猜测润玉到底受了什么伤,为何受了伤,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的呼吸也有些紊乱,分明也未曾入眠。
二人同床异梦,却分明都在想着对方,一夜无话。
第二日锦觅醒来时,身边的床榻尚还温热,却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她神情恍惚地接过雯皓端来的补药,却微微皱眉,开口询问,
“为何我现在只需要吃些白芍,党参,女贞子这样的滋补气血的汤药,”锦觅昨日无意间看过方子,“我记得之前岐黄仙倌的开的药方可是与这些大不相同。”
雯皓听了,也是茫然地摇摇头,如何懂得这些,只说“可能如今娘娘已经大好了,所以不必再吃那些药了罢。”锦觅却依旧蹙眉不展。
她低头摸了摸小腹,只觉得近几日又大了一些,却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不用细想也知道孩子的状况有所改善。之前她只顾着欢喜,如今却开始生疑。
“娘娘,这好像是殿下留下的。”锦觅接过那页信笺,上面润玉只写着今日要去太湖一趟,估计黄昏时分就能归来。又解释昨晚的事情,说他练功一时心急,伤到了手腕,怕她心急担忧才有所隐瞒云云。
锦觅只看了一遍,便将它放下了,思索了一番,又拾起重新仔仔细细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