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色有点暗沉,在原地又站了好久。
直到夜间的凉风,吹过她瘦弱的身体,还有半湿的头发时,她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动了动。
然后,她拾阶而上,走到书房的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
“是我。”
里屋的人很快有了回应,江雪玥推门进去。
容隐看着她缓步走进来,眼帘低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眸色微动,江雪玥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来了。
她若无其事的朝他笑了笑。
“怎么这么看我?”
男人微侧了身子,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安静的坐着。
手抚上她还湿着的长发,他有些不悦的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洗头发?”
江雪玥无所谓的笑笑,“我难受,想洗也就洗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睇了她一眼。
然后拿起围在她脖颈之上的干毛巾,细细的为她擦起了头发。
气氛很美好,也很安静。
江雪玥眨了眨眼睛,默了良久才道,“方才,连姐姐来过么?”
男人手里的动作,蓦然一顿。
他看向她,紧紧的凝视着她的
眼睛,面色却依旧平静如初。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江雪玥似是有些无聊,纤细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裙摆上的系带。
她低垂着眸,口吻清淡平静。
“下午的时候,她说她想你了,然后让我带她来见见你,我没答应,就想问问,她晚上是不是来过。”
男人听言似是笑了笑,他嗯了一声,应的很爽快。
“她来过。”
“哦。”
江雪玥依然没有转头看他,呐呐的开口问。
“她和你说了什么?”
身子忽然被人环住,低哑暗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弥漫着止不住的笑意,男人的声音却不是很大。
“本王道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吃醋了,嗯?”
江雪玥抿了抿唇,想起方才,百里连儿与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听的不是很懂,但她甚是不开心。
就算百里连儿没有明指话里的她,是谁,她也是知道,指的肯定是自己。
而百里连儿说的话……
什么叫他们并不合适,又是什么叫,他是最不适合她的话……?
最关键的是,容隐怎么没有反驳?!
她默着,并没有说话,然后又听到男人在她的耳边笑着,带着喷薄下来的炙热的气息。
“她没有多说什么,本王就让她出去了。你别恼。”
手指紧了紧,江雪玥终是回过了眼眸。
她凝视着男人深邃的眼瞳,很认真的看着他,也很认真的,问着他话。
“既然她没多说什么,我身为你的妻子,有权过问,她和你说了什么罢?”
男人的手,依旧帮她擦着头发,嗓音低沉而宠溺。
“她说她想本王了,让本王多加想想她说的话,让你多提高点警惕性,像本王这样的男人,太抢手了,你要小心点。”
江雪玥默了一瞬,用眼瞪了他一下。
“说实话,不许给我绕圈子。”
这么凶……
难道真醋了?
男人的脸色未曾有过变化。
他朝她看了过去,见她面上确有醋意与恼意,本有些阴沉的心情,瞬间就明朗了起来。
他抱着她亲了亲,甚是愉悦的道,“她没说什么。以本王失忆,都还能为你受住贞,操,大概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会是你的情敌。”
江雪玥的睫毛细细密密的颤了颤,扬着脸蛋问他。
“她就只说了这些,没说其他的?”
这回男人深深的看她,脸上的情绪隐的很深,看上去只是一片平静。
“除了这些,她还能说什么?”
攥着手心的指甲,蓦然就加重了力道。
江雪玥的面色变了一变,很不理解男人,作何要骗她。
明明……
明明百里连儿说了其他的,而且,在她没来书房之前,他们应该聊了更多。
可他却说没有――
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说不出话。
男人注意到她的神色,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本王,说错什么话了?”
江雪玥知道,男人有事瞒着她。
从今天与爹爹喝完酒之后,他就有点反常。
起初,她以为,只是因为明日是他母妃的忌辰,所以,他反常也很正常。
但……
眼下看来,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和百里连儿,到底说了什么?
不是说好的么,彼此坦陈一切,绝不欺瞒?
江雪玥紧紧的皱着眉心,忽
而又舒展开来,她没有直接戳破,男人的话,而是退而求其次的问。
“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心情一直很不好的样子,你说出来,就算我不能帮到什么,你也不会那么难过。”
男人摸着她的头发。
他看着她,小女人的脸色极是忧心,眉头也蹙的紧紧的,很担心他的模样。
这幅模样……应该是没听见,他和百里连儿的对话。
否则,以她的性子,若是真听见了什么,应该会马上冲进来质问才对。
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庆幸,她如此信任于他……
男人凤目凝着她的眼,眼神极深极暗,仿佛像是最深的夜一样,深邃的让人看不穿。
他摇了头,没有说他的心事,反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