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死者的身材,比江雪玥还要高大,也粗壮很多,以江雪玥的小身板,能将死者,抱下河池么?
宫婢的话,疑点重重,众人亦不得不朝江雪玥,投以赞赏的目光。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确实需要思维敏捷一点才行。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了那个宫婢。
老皇帝眼波微动,目光定定的落在宫婢身上。
“郡主问你话,你怎么不应?”
宫婢的面色陡然惨白起来。
“奴婢,奴婢……”
她紧咬着唇,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雪玥悠悠扬扬的道,“说不出来,可是很容易,会被冠上欺君罪名的,姑娘你,最好便是慎重思量,再来说话。”
宫婢面上,血色在一瞬间尽数褪去。
她的慌乱,众人轻而易见,但宫婢最后,却是猛地抬起了眼眸,眸中已有了决绝之色。
她不答反问。
问出了,江雪玥最不愿应答的问题。
“奴婢解手的时候,确实没有看见河池里有尸体,但,婢女解手完之后,就是看见了郡主站在河池上,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郡主呢?
郡主何以会在那个时辰,出现在河池旁边,郡主也看见了河池里的尸体,却为何不上报不喊人,反倒是转身就走,奴婢说不出缘由,皇上大可治奴婢的罪,但是,郡主,难道就能撇清自己的干系了么?”
话音落下,犹如一个石子投掷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一片涟漪。
此话,有两个极为重要的信息点。
其一,则是宫婢无法证明,江雪玥就是杀害老嬷的凶手。
江雪玥作案的嫌疑,已经被撇清。
但,却还有其二。
那便是,江雪玥虽然不是杀人凶手,但她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地点出现,见着死人浮在水面上,她既不上报也不喊人,任谁想想,都觉得奇怪。
疑点重重。
江雪玥自己心里也是十分清楚。
这事要是不拿出个缘由来,她亦很难逃脱干系。
至多便是撇清了杀人的嫌疑,其余的,没有什么变化。
可,情蛊发作这缘由,真的可以,拿出台面上说么?
太后似是好奇的一问,“是啊,雪玥丫头,你无事不在大殿,陪着你的父亲,去河池做什么?”
太子容堇眼眸微微眯起,他是知道的。
江雪玥会去河池,大概的原因,他猜得到。
只是,他在等。
等她,念出他的名号,要他为她作证。
毕竟,当时离河池最近的,与那个宫婢有直接碰面的,只有他一人。
江雪玉笑了笑。
“姐姐当时离开大殿的时候,说的可是去如厕呢,这怎么突然间,就转了心思,反倒跑去了河池边呢?”
江雪玥眸色清浅。
她看了一眼江雪玉,随后望向了皇后那边。
见皇后正疑惑的盯着她看,等着她的回答,眸色微闪,她敛了敛眉眼,收回了视线。
在场的众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其实,她要是想撇开自己的干系,有一个十分简单的法子。
便是说出,自己情蛊发作,不想让人知道,故而便去河池边,企图缓解一下状况。
她体内有情蛊,老皇帝只要叫一个医术高深一点的大夫,给她把脉,便能证明,她的清白。
再者,若还是不行的话,宫里懂蛊术的御医,也不在少数。
只是不够精通而已,但多多少少,蛊毒什么时候发作,这些御医,还是能够探出来的。
可,她却是不想,亦是不愿。
一旦说出了真相,她怕是,不止会在性命方面,难以保全。
老皇帝,应该也不会允许,他最疼宠的孩子,娶到她这样的女子。
伟大男人的一生,雄心壮志的多了去,开枝散叶更是不用说。
他怎么舍得,要他最看重的孩子,终身只能娶一个女人?!
然而眼下,已经别无他法。
她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场突如其来的凶杀案,便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众人,依旧会将她当作嫌疑犯来看。
届时,顶着一个疑似嫌疑犯的罪名,她要将自己置于何地?
要将她父亲,民族英雄的脸面,置于何地?!
江雪玥眸色沉冷。
退不得,也进不得,在进退不得两相为难的局面里。
她只能,放弃自己。
她抬眸,正想开口,说出缘由,有一人,却是先她一步,开了口。
“她中了媚,药,所以去了河池那边。”
江雪玥惊诧的转眸,望向了容隐那个方向。
东宫太子爷,却是阴沉的垂下了眼睛,默不作声。
容隐缓缓站起身来。
朝江雪玥那边走去。
他眸色极是寡淡,目光凝在她的身上,不疾不徐的,边走边道。
“女儿家中了这种情毒,名声最难保全,而今日,又是安平侯将军的庆功宴,故而,她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去了河池,打算清醒清醒,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河池里,竟然有死人。
同样的心思,她身中媚毒,身子耽搁不起,便转身离去,她为何会摔倒,那还得问她自己,本王可以作证的事情,便是,当时的玥兮郡主,没有力气,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男人的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下。
江雪玥微咬着唇,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男人宛若天神一般,伸出手,在她的唇上摩挲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