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看马车前边还有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年轻男子,那人浓眉大眼,fēng_liú俊逸,一看不是纨绔子弟,就是遛街斗狗之人,席将军怎么会把小姐托付给那样的一个人。
朱妈妈淡然凝眉,盯着那轿子里毫无反应的样子,回头冲着身后轿子边等着的小丫鬟摇摇头。那小丫鬟随即对轿子里的人说了什么。身后又立即有人看到她摇头的样子,向另一个轿子里说了什么。
那些人刚刚萌生的希望又灭了。
萧锦娘看到朱妈妈身后的人,她想掀开帘子跳下车和朱妈妈相见的yù_wàng没有了。
朱显打马回头从轿子里看了看,见她赶紧把帘子放好,显然莫名的有些紧张,嘴角扬起了好看的笑纹。
从那条大街走出来,车夫可能不觉得那条路有多长,朱显不知道有多长,她萧锦娘可是在轿子里闭着眼睛数了千头羊。
转过街角,又向里边的巷子里走了一圈。朱显问萧锦娘要不要跟着他去朱家。
不明不白贸然造访,岂是一个女子所为,萧锦娘婉拒了朱显的盛情,她之所以要自己坐轿子进城,一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昨夜那人不知何时离开,怕是将自己的行踪都告诉了娄家人。
她心里有多少计议,有多少纠结于娄家,总是她和娄家的事,别人不知,妄送了人情,她可不想被娄家表舅再接回娄府去。既是决定独善其身,又何必牵扯过往。
“锦娘,你确定要在这凤鸣楼店?”
“是,凤鸣楼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客店,你可以放心,他们的饭菜质量和卫生环境还是值得相信的。”萧锦娘难得俏皮的看着他,他怔愣了半秒,低下头掩饰住了眼里的复杂。
这一日跟萧锦娘相伴下来,朱显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萧锦娘的性情的,他不想触她的霉头,即便是他觉得她一个人在这里住着不安全,但只要是她决定的,他就不会再去阻拦。顶多他在这里多布些暗卫,护着她,再不济,他也跟着住下来就是。
“那我回去跟父亲大人说一句,晚上也来这里住。”
萧锦娘连忙摆手,“你还是在你的都督府住着吧,我可消受不起你的盛情,你要是再醉一回,恐怕我明日就要另找住处。不过,这银子你还是要掏的。你贸然把我截过来,我身无分文。”
“好。”朱显见她用别人银子也不客气,挠挠头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和凤鸣楼的店小二交涉一番。
萧锦娘打量着凤鸣楼里人来人往的客人,锦袍玉带,笑容艳艳,大多是穿着光鲜的上流人物,而饭店的布置也比城外那个客来居奢华,一水的紫檀质地八仙桌,紫檀靠背椅,桌子上最少的一桌也有七八个菜,地上跑的,河里游的,树上长的,地里钻的,花样繁多,名目复杂,餐具精致秀雅,楼梯光洁透亮,无不彰显着这个鸣凤楼的豪华,京城是个富蔗之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这楼里隐隐有歌声传来,萧锦娘循着声音望去,在二楼的拐角处有个空间,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舞台,只有一男一女,一拉一唱,一桌一椅,桌子上放着一杯茶,一个装东西的灰布袋子。老者大约将近三十五岁,瘦骨嶙峋的手熟练地抚在二胡上,拉出很清雅的小调。一旁的女子穿了单薄的白色长裙,外罩粉红色半袖,梳着简单的流云髻,乌发层叠,却只插着一根简单的粉红色簪花。但就是这简单的装扮让她本不优美相反还带着晦涩的歌声在这个楼里看起来我见有怜。
从萧锦娘进来之后,那些人的目光向他们这边望了望,便又转向那两个正在辛勤招揽客人的男女身上。
他们前面的桌子已经人满为患,有的甚至不知从哪里找到凳子也要挤在这男女身前观看。
“他们正在唱的是什么?”
“秋声赋。”朱显听得也是极有韵味,合着音乐的节奏竟然还打起了拍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萧锦娘问他便直接答了,一点也没有听出萧锦娘话里的他意。
“看来你很懂啊?你是不是经常会来这种地方吃饭,抑或你也常去那些歌姬坊关顾那些莺莺燕燕?”
“什么。”朱显听她说到莺莺燕燕,蓦然回过神来,“什么歌姬坊还妓院呢,你一个从未出过大门的小姑娘懂什么,这叫唱曲。这是不甘于平庸的人谋生的正常手段,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我也没有说这个不好啊,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没有紧张,既然你已经决定在这里落脚,我送你上楼,等看看你的房间以后,我再回去。”朱显知道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有退一步的份,也就不再争。
萧锦娘跟着小二进了六号房,朱显看着从他身边掠过的五号房,心里还有些余悸,怎么又是个六号房。
待进了房间查看光线,温度,视角什么的都比较好的时候,朱显才抱拳和萧锦娘分别。萧锦娘无良地赶他,“你快走呢,婆婆妈妈的,真像个老婆子。”
“我哪有婆婆妈妈,我很男子汉好不好?!要不然,我让你看看我?”朱显说着就去接衣服的带子,萧锦娘一个瞪眼,朱显把带子迅速系好灰溜溜走后,萧锦娘把四周的环境又看了一边,前有大街上人来车往的喧闹,后有高耸云天的杨树翠玉笼盖,端的是一处好风水。她闲来无事,看见了床上的枕头,不由地躺在上面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未时,她的肚子咕咕噜地响到第三遍,她才懒懒地起身,因为没想过要睡那么久,身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