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川向她要了一张油纸把剩下的点心打包,好心的姑苏女人又送了他几块。
道了谢,他往客栈走过去,找一个坐骑。
他急着赶回玉昆山,和楚华年穆有才失去联系,他只能回到走散的地方寻他们的下落,还有那只小狐狸。
对不住了,赫连小公子。
他闯进客栈后院,在马槽前喂草的小哥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小哥儿就晕晕乎乎的退到了一边。
厚颜无耻的盗贼牵走了一匹毛色上乘四肢强劲,一看就是名品良驹的白马,也就是赫连羡的马,走的时候忽然回头问还在发懵的小哥儿:“今天几月初几?”
“……六,六月十九啊”
陆忘川皱了皱眉,六月十九?他只在地府里待了一到一天,阳间已过了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两位师兄想必早已不在玉昆山,九微派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再回玉昆山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一个月三十天,这变数太大了。
想不到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他忽然有些气馁,牵着马缰有些茫然,不知该先去什么地方。
“……欸?你?你什么人?!”
小哥儿醒了,陆忘川回手又是一弹,然后牵着马就走了。
到了他手的东西从来不撒手,缺德大发了的陆忘川转手就把赫连羡的宝马给卖了,卖的钱还不够买一个马鞍。
把马市的老板乐的够呛,赶紧给了银子让他滚蛋。
嘿,大清早就碰着一个傻子了嘿。
陆忘川提溜着钱袋摸到了一个成衣铺,给自己随便挑了一身利索的黑色箭袖长袍,不好不坏的料子,唯一亮眼之处就是前襟边和衣襟处绣着几道暗色云纹,浑身上下一水的黑,好在他腰细腿长身形挺拔,这报丧服穿在他身上还挺……有气势。
趁的一张俊脸多了几分稳重,浑身气势有些冷厉,衣褶像是一把把银剑刀光。
袖口缠上绑带,陆忘川系腰带的时候往铺子里扫了一眼,瞥到一抹云色。
那套衣裳和他身上的衣服截然相反,里外三层两件,广袖长衫罩着一件大袖外袍,通体雪白,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即轻盈又飘逸,层层叠叠极有张力,袖口和衣襟处绣着几朵风翻催浪白牡丹,一根云纹安绣海棠晚睡白玉腰上上坠着一根青流苏。
“……那身儿我也要了,包起来”
背着包裹他又回到了今早悄悄离开的小山坡。
大老远就看到老树下站着一个人,似乎在等他。
“师傅您老人家醒了?”
陆忘川笑嘻嘻的迎上去。
段重殊褪去佛像,额心火漆佛莲也消失,长发如墨白衣胜雪在树下长身玉立的模样,真像是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