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半眯着,额前的碎发半遮半掩之下,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意识到她醒了,他微微转过头来,吐了一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情、妇。”
他说的极是轻松,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陈之叶胸中一顿,仿佛坠进了深不见底的渊崖,疾风兜面,全身漫过一层寒意。
“凭什么?”
“你欠我的。”他目光一敛,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化作一汪深沉,“陈之叶,如果不想上报纸,不想身败名裂,最好乖乖地答应我的条件,或许我腻了,你会早点解脱。”
☆、009 懊恼
009懊恼
周家奕走了,屋里只剩下凌乱一片。陈之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委屈地闭上眼睛。
情、妇,他竟然说的那样轻松。她究竟欠他什么?
明明吃亏的是她,明明该窘迫、该憎恨的是她,凭什么他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滴滴滴,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起来。陈之叶愣了一愣,这才伸手按下开头。她爬起来,两条腿重的像灌了铅,走进浴室照照镜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的眼都肿了,好像两个小核桃。
这个样子是不能去上班了,她重新爬到床上,给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好假,之后就又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她一直是处于迷糊状态,困了就睡,醒了就想一些事情。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她才爬下床打开冰箱,找出前天剩下的一碗粥,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一分钟,粥熟了,她拿出来,用小钢勺舀着吃。
她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暗暗纠结,不光是因为情、妇那两个字,还有昨天的那场激情。
就当被狗咬了,就当找了个牛郎,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这样开导自己,心里果然轻松了许多。大口地把粥吃完,她就又回到了床上。
正是欲暖还凉的时节,恰好供暖才刚刚结束,白天还好一些,一到了晚上气温便骤然降了下来。她没有盖被,睡到手脚冰凉,天亮的时候爬起来,直觉得腰酸背疼,似乎还有些轻微的感冒。
他们干主持人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感冒,绝对的不容马虎,于是她赶紧熬了一大碗姜茶,装在保温杯里,然后才匆匆忙忙地往台里赶。
自从正式上镜之后,她经常在马路上被人认出来,有的要签名,有的要合影,搞的她头痛不已,有一次实在脱不开身,几乎是踩着上班铃才到电视台。
那一次很是匆忙,偏巧又被下来视察工作的台长给碰见,虽然台长没说什么,但陪在一旁的主任却是脸色大变。为了防止发生类似事件继而耽误工作,她不得不自费包了一辆出租车,除了台里有特殊任务,又或者是临时碰上饭局之外,上下班都是按时接送,虽然花了些钱,但确实方便了许多。
开车的司机姓顾,五十来岁,为人很好,听出她声音不大对劲,顾师傅还特意拿了一盒喉糖来给她吃。其实喉糖的大部分成份还是糖,吃了只能是暂时缓解,治标不治本,于是她拎了拎保温杯:“我有这个。”
顾师傅从后视镜里一瞧:“热奶还是咖啡?”
她答:“是姜茶。”
顾师傅不大相信:“现在的小姑娘哪里会熬姜茶?再说,你是大忙人,怎么可能亲自动手?”
“我小时候感冒,都是妈妈给我熬姜茶喝,后来出去上大学,妈妈不放心,就教我做姜茶了。”
“原来是家里人教的,难怪”
正说着,顾师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给她提意见:“前天的晚会很精彩,但是,你说了一个错字。”
陈之叶微微一愣,顾师傅又一字一顿地说:“受益非浅,你念成了三声,变成了匪浅。”
在这里“匪”字与“非”字是相通的,所表达的意思也准确无误,她不忍揭破,于是笑笑说:“您听的真仔细。”
顾师傅有些洋洋得意:“嘿,自从接了你的活儿,我和我老伴早就成了你的粉丝了,每天坐在电视前专等着看你呢。”
“真的呀!”她有些激动,“阿姨怎么说?”
“她说,早知道当初就生儿子了,再娶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媳妇该多好!”
早上没有录影的任务,陈之叶便坐下来,一边喝姜茶一边看稿子,顺便熟悉一下节目现场环节的设置程序。
韵苗迟到了,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见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凑到跟前,暧昧非常地说:“叶子,那天怎么样?听说洛宇飞亲自送你回家呀,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趁机亲你?”
白倩也坐着椅子从一旁“滑”过来,附和着:“是啊,是啊,那天在饭桌上,他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害的我一夜没睡,一闭上眼就想,这洛大公子怎么这么长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