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因为烈火灼烧而掉线来的大梁落在面前,流枫险险地避开,因为那大梁上的明火,整个屋子有着片刻的亮堂,找到了!猛然他的心里一惊,看着不远的角落处,一个已经被烧成了骨架子的隐约能看出来是食盒模样的东西,里面撑着一个并不算大的瓦罐,歪到在地上,在周围隐约能够看到地上的明火,黑漆漆的。正是火桐油的味道。
流枫见状,顿时心里窃喜,脸上浮起了笑意,总算找到了。感受到周围越来越灼热的温度,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拿到那个东西,尽快离开。
心里向着,也顾不得那周遭因为桐油喷洒而蔓延的火势,他曾经不是没有经历过,从火海尸山中走出来的人,足尖轻点,运起内劲,脱下外衫,飞快地将那个瓦罐包起来就朝着大门处奔过去;耳畔又传来自家少爷那急切的声音,“流枫,出来。”
“……”
流枫心里着急,可在这里面,连呼吸都必须尽量压制,哪里能分出精神来答话。
“咚——”
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流枫的心总算放下大半的时候,一个纵身凌跃,飞快地闪过掉下来的有一根圈梁,靠在角落处还有些窃喜,可耳边猛然响起一声惊呼。
“流枫公子,小心!”尖利的女声。
流枫猛然回头,却只看到整个祠堂最大的一根顶梁从自己的身后压倒下来,可偏偏他已经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顶梁从自己的背上打下去,顿时一声闷哼,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将怀中的东西运起了十足的力道,“少爷,东西!”
“噗——”话音刚落,顶梁已经落了下来将流枫死死地压在下面,透过浓浓的白眼,隐约能够看到谢逸已经捡起了那个东西,流枫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嘴角血丝不断的密码,疼痛从腰腹不断的传来,在这个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方,流枫却没有丝毫的怨念。想不到自己从火海走出,却终究是要丧身火海的。
谢逸早已经是急的,双眸圆瞪,叫声撕心离肺,“流枫,流枫!”
“逸儿,你别着急。”谢安拉着要暴走冲进火海的谢逸,转头朝那些人大吼道,“救火,半刻中的时间,灭不了火,全都给我提头来见!”
小厮、丫鬟听了,心里顿时猛的悬起,祠堂走水,他们本来就心里够着急的了,毕竟这个地方可是整个府里上上下下最重要的地方,现在自家小少爷最信任的人被困在里面,脚步不停。许是因为东西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许是因为谢安的威胁起了作用,许是因为……太多太多的缘故,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火势终于渐渐地控制了下来。
当最后一点火星被浇灭的时候,原本巍峨端严的谢祠堂只剩下片片残骸,谢安心中百感交集地踏入祠堂的大门,流枫早已经是晕死了过去,被谢明指挥着人给送走了,谢逸看着流枫几乎是葬送了半条命从火中抢出来的东西,望着那被烧毁了大半的牌位,余下的也大都被上面掉下来的木梁给砸列了,亦或者被烧掉了板块,甚至连字都不清晰了。
谢安见状,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无力,直接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不断的流出来,不断的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爹!”谢逸嚅了嚅唇,将这火可能是人为的话给咽了下去,但心中却早已经有了计较,转头看着已经归来的谢明,他眸色沉了沉,嗓音也低低的不复平日的清朗,“流枫情况怎么样了?”
谢明摇摇头,“药老说,肋骨断了三根,脊柱被大梁击中,如果不想往后终身瘫痪在床,最好请顾小姐过来看看。”肋骨断了只需要正骨,好好养着就是;可脊柱却是人除了心脏最重要的地方,那个地方受伤,如果是寻常人,如果在不知道顾瑾汐是药尘的衣钵传人之前,怕是他也会认为流枫这辈子就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如果药尘的传人都救不了他,那他就真的……
“我去!”谢逸低下头,眼眶中盈着泪,“帮我照顾好我爹和流枫。”
谢明闻言,嚅了嚅唇,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点点头,脸上似乎还带着点点的悔恨和歉疚。
谢逸失魂落魄的从谢府出来,独自坐在轮椅上,跌跌撞撞地朝着蘅芜苑而去。
整个谢府,如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被笼罩在一层死寂的阴影当中,祠堂走水,若是旁人,怕定是会被说后人不孝,做了不知道什么孽才会招来这样的祸事。
琦恩阁中。
谢琦看着自己脸上被火苗烧伤的痕迹,透过那铜镜,隐隐约约的,那是一大块几乎蔓延了整个半脸的地方,顿时猛的抬手扬袖,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滚,都给我滚!”
“小姐,您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可云眉宇微微颦蹙着,哆嗦着上前,将地上的珠钗翠环都拾起来,只是看着那些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从落花抢购的胭脂水粉却全都撒到了地上,不由得有些心疼。
可梦连连点头,“小姐您放心,这里可是凉都,听说宋家的医术可好了,赶明儿就让大少爷去请了宋院正亲自过来给您瞧瞧。”
“怎么?还嫌本小姐丢人丢得不够是不是?还嫌知道本小姐毁容了的人不多是不是?”对两名丫鬟的话,谢琦却不以为然,双眸圆瞪,扬起手,一巴掌拍在可梦的脸上,“是谁给你的胆子,怎么,到了凉都,看不上本小姐了?想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