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觉吗?
唐蓁蓁不知道芍药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此来无论如何都要做些什么,哪怕,哪怕这次仍是他骗她的手段。
南耀珵弯了弯唇,往自己房间走去。
房门大开,幽亮的烛火就像是蛊惑的幽灵,挑着她的执着。
*
房门关合。
唐蓁蓁立在桌案之侧,看着摆手里的纸笺,面颊隐隐的发烫。
纸笺上写的是那个二少庄主庄少楠的性劣,正如她所说,看似忠厚,可却是奸诈,反复之徒,只是上面还写着她所不知道的内容:好色,以幻药惑人,数名女子被他侵占,霸于山庄之中为奴为婢,权作泻火之用。
……似乎这次她倒是小人之心了!
桌上不远,轻叩的手指皙白纤长,飘忽的声音暗哑的压在头顶。
“茶铺中,那方糕点便下了幻药,比之宫中的催情香并无不及!”
“……”
唐蓁蓁手一抖,手里的信笺差点儿扔下去。
“所以蓁儿还想助我一臂之力么?”
她还想要帮忙吗?
她不会武功,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不过就是她女子的身份还有尚算有几分急智的脑袋,她能帮什么忙?能不添乱就已经不错了!
唐蓁蓁深吸了口气,把纸笺放下。
“想!”她回答。
话音落地,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一凝,那道身影缓缓的站起来。
幽香迷离,站到了她跟前。
如墨的眸子低垂,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去。她抬头相对,寸毫不让。
忽的,他勾了下唇角,霎时飘动起烟花绚烂。
即便看惯了他的俊美,唐蓁蓁还是微微的晃了下神。
他的手抬起,拂过她额角的发。轻柔,甚是带着一丝她不愿去想的缠绵。
“值得吗?”
呢喃的轻叹垂在耳边,涌入心房,一阵闷涩袭来。唐蓁蓁勉强扬了扬唇,“不知道当初那双老夫妻有没有想过值不值得。”
“……”
南耀珵的眸光一黯,轻叹了声,伸手揽她入怀。
宽厚的胸膛包裹着她,浓郁的香气混合男子的气息,透析着她强撑起来的坚强。
不是她矫情,不是她无事生非,而是她一直都记得那双淳朴的老夫妻。
或许如果那双老夫妻早先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根本就不会相助他们,可老夫妻终究是为了他们没了性命!
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或许这里的皇子官员们会以为人命不过草芥,可她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人,在她的眼里性命比什么都贵重!所以她总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安抚她的良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喉咙渐渐哽咽,眼睛也变得酸涩模糊,泪水迷离。
情之所至,唐蓁蓁忍不住抬起手,拥住身前的人。
怀里的人轻颤,胸前的湿濡渐渐浸湿,南耀珵揽着她的手臂用力,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按到自己的身体里。微微低垂的长睫之下,深沉的目光幽瀚如海。
良久。
情绪渐渐缓过来的唐蓁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要慌乱的推开南耀珵,门外沉声忽起,“禀九皇子殿下,御剑山庄二庄主求见!”
*
幽亮的灯火辉映照耀。
高大魁梧的侍卫两厢守卫。
隔着桌案,雪白的长衫笼罩的人淡淡的斜睇过来,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便让人不由寸体生寒。
如果不是大庄主说他管不了,他又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不是没有想过此般的情形,可当自己真的站在九殿下跟前才清楚的意识到什么叫云泥之别。
“草民见过九皇子殿下!”二庄主躬身叩首。
“你来做什么?”冷漠的话语如寒冰入骨。
二庄主打了个颤,一瞬竟是连膝盖都弯不下去。他自衬武功不弱,可在这位九皇子殿下跟前却是连五分也施展不了。
二庄主敛了神色,异常恭谨。
“草民想求九皇子殿下一个恩典!”
“恩典?”南耀珵的眉角稍挑,嘲讽尽显。
二庄主低垂着头,没有看到,只以为是九皇子要他继续说下去,“九皇子殿下驾临御剑山庄,御剑山庄上下蓬荜生辉,二少庄主感怀恩德,意安心性,求九皇子殿下容情!”
眸底暗光闪过,南耀珵似笑非笑,“安心性?”
轻轻的三个字,二庄主的额角都几乎冒汗,可话到此处,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少庄主看中了一女子,意欲娶为正妻,一生不弃!还请九皇子殿下成全!”
二庄主说完,就好像听着什么断裂的声音,心尖都跟着狠狠一颤。
……他特意的嘱咐过这边的物件都是结实耐用的,怎么有什么东西坏了么?还是说有人故意弄了不堪的东西过来?如此的阳奉阴违,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宽大的桌案后面,南耀珵把玩着手里的两截竹笔,唇角似笑非笑,“是前两天才入庄的白家小姐?”
清悠的话语如针扎在膝盖上,二庄主“噗通”的跪倒在地。
“九殿下!”
只是霎那,脸上便已经是一片苍白。
南耀珵瞧着眼前惶惶然的二庄主,笑意不达眼底,“先强入府中,后聘礼加身,虽说这媒聘之礼有些颠倒,却也算是周全,何尝又用得着本殿下成全?还是说……为了旁家的女子?嗯?”
不要说白家小姐已经入了山庄,只是媒聘礼成,就已经是当不起九皇子的成全。只是虽然南耀珵说的在理,可二庄主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