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簇拥着想要过来相劝的百官们都不由静寂在当场。
……皇帝的眼中没有他们。
……丞相的眼中也没有他们。
这个早朝根本就只有皇上和丞相两人。
可偏偏,在场的众位官员没有一个人心生怨愤,抑或认为本就该如此。
皇上继位之初,这位丞相便已经在主理朝政。且不要说唐家的数百年底蕴,便是这位丞相大人自幼和皇上一起长大,本就不同常人的情意就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何况这十多年来丞相矜矜业业,为国操劳,不收礼,不纳财,朝中风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廉洁。百姓们更都是交口称赞。
是以,能得如此帝王相待,也便是能传之的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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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几日,总算是停了,厚厚的雪堆积在宫墙两侧,天地间似乎还是一片的白茫茫。
早朝散去。
官员们各自散去。
因为皇帝只拉着丞相一人觐见,而且大太监也早就直言的告诉他们,想要见
皇上,还请明儿见。
众位官员散尽,太子南耀珵从殿中最后一个出来。
浅黄色的龙袍映身,披上厚绒的斗篷,本就俊逸翩然的面容更娇艳若霞。他垂眸,目光落在宫殿下正中的御道上。
上面雕龙浮刻,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曾经幼时的记忆模糊的闪现在眼前。
年迈的祖父抱着他走在这上面,白白的胡须飘扬,嘴里说着,“珵儿是最像祖父的!!”
祖父曾不止一次的自夸自己最像太祖皇帝,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说他像太祖皇帝!
像太祖皇帝啊!
那不就是说他也有龙运?
可他非嫡非长,又是怎么可能!
长大后,他就当是个笑话!
可偏偏母妃受宠,而太子更是一日也不曾把他从眼里拔除。
如今,竟真的有这个可能了!
南耀珵的眼中幽光浮现。
乍然一声低喝,“摆驾!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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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太子妃的寝宫。
柔软的软榻,点点的馨香燃起。
唐蓁蓁看着手里的书册,心思早就飞到了重重宫墙之中的早朝上。
三天了,不论皇上如何决断,父相……大抵会请辞吧!
即便这过错根本和父相无关,即便父相已经做了常人所不能为,忍了常人所不能忍,可身为唐家的族长,面对唐家的百年荣光,父相他……
捏着书页的手一紧,那一页书册便给撕开了个口子。
唐蓁蓁拧了拧眉,放下书。
“殿下……”
含笑适时的端上参茶。
唐蓁蓁弯了下唇角,接过来,“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含笑瞧了眼墙角的滴漏,“照以往,太子怎么也要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回来!”
“……”
唐蓁蓁点了点头,喝茶。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多思,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参茶入喉,直到喝了第三口,她才品到了参茶的味道。
虽平淡若苦,可苦味当中淡淡的余香已经在唇齿中流畅,直沁入肺腑。
“太子殿下到——”
乍然间,外面云和的声音冒出来。
唐蓁蓁一怔,忙把手里的茶盏放下,起身去迎接。
只是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够快,可还没到门口,那道身影已经夹裹着寒气进了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殿下——”
唐蓁蓁打了个激灵。
察觉到她的颤栗,低低的笑声溢出来,南耀珵松开她,调侃了句,“穿的太少了!”
“……”
她又不出门,穿这么多裹汗吗?
不过看他这样子,好像很高兴!
“太子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唐蓁蓁随口问,过去帮他脱下斗篷。
“有倒是有,不过蓁儿或许就觉得不是好事!”
唐蓁蓁正要把斗篷交到身后的含笑手里,闻言一滞,“难道我父相……”
“如何?”
唐蓁蓁佯怒,瞪过去,“只要我父相长命百岁,什么都无关紧要!”
“哦……”
南耀珵拖长了声音,眼角睇着唐蓁蓁。
唐蓁蓁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双手还是忍不住紧紧的揪在一起。
看着唐蓁蓁紧张的模样,南耀珵唇角弯了下,随后,冲着唐蓁蓁伸出了手。
“……”
唐蓁蓁咬唇,只能搭到他的手上。
南耀珵手臂微微用力,唐蓁蓁便再度落到他的怀里。
温暖的怀抱充斥着只有他身上才有的气息,即便刚才心乱如麻,也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父相老成持重,该做的,不该做的,早有决断。而一旦有了决断,她再说什么又哪里有什么用!
唐蓁蓁不由反手搂住了男人的腰身。
在父母的眼里,只要儿女过的幸福,父母应该就是觉得最幸福的吧!
“你给魏王的佛经里写了什么?”突然头顶上冒出来这么一句。
唐蓁蓁一怔,“就是佛经啊!”
搂着唐蓁蓁的南耀珵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搂了唐蓁蓁。
唐蓁蓁察觉到了异样,肯定是那个魏王又说了什么。只是正要询问。就听着南耀珵忽的开口。
“父皇禅位给我了!”
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