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墨和成旻父子俩坐在院中树下对弈，卫湘君眼神温柔地在旁边看着，一家三口的气氛安宁和谐。而当成墨的贴身侍从成复进来之后，原本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成墨落下一子，没有抬头直接淡淡地问成复：“百会榜出了？”

成复垂首恭敬地说：“出了。”

“说。”成墨淡淡地说。他不出门，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

“榜首是尧国安王妃乔清……”成复刚刚说了第一个名字，卫湘君神色一冷，手指也不自然地动了起来。这是这些年她每次想要害莫华笙的时候都会有的下意识的小动作……

成墨神色丝毫未变：“接着说。”

“是，”成复感觉卫湘君此时的神色仿佛像要吃人一般恐怖，垂头接着说了起来，“百会榜第二名是尧国文华城叶青书。”

卫湘君猛地站了起来，手里抓起一个茶杯就要往地上摔……成墨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放下，坐着。”

卫湘君胸口剧烈起伏，握住茶杯的手紧紧地收了起来，力道很大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亟需找到一个宣泄口。但是成墨的话她不敢不听，猛然又坐下，茶杯也被她重重地放到了石桌上，底部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痕。

“接着说。”成墨吩咐成复。

等成复把百会榜所有十个名字都说了一遍之后，成墨就让他下去了。没有理会卫湘君难看至极的脸色，成墨一边落子一边问成旻：“旻儿怎么看？”

成旻垂头，眼中阴霾一闪而逝：“儿子认为卫凌锋的太子之位暂时不会动摇了，因为卫凌煦这次走了一步烂棋。”

成墨微微点头说：“没错，旻儿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急。就像下棋，只有步步为营才能成为最终的王者。”成墨话落，最后一子落下，成旻已经输了。

“是，儿子知道了。”成旻在成墨面前一直都很恭敬，从小到大他们父子俩相处就是这样，从来没有所谓的亲近，在成旻的印象中，成墨甚至从来都没有抱过他。

成墨去休息了，只剩下了卫湘君和成旻母子两人，卫湘君再也忍不住，直接挥手将石桌上的棋盘棋子和所有的茶具都扫到了地上。一连串碎裂的声音响起，成旻冷眼看着卫湘君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发泄，心中没有任何涟漪。

事实上，成旻看到卫湘君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小到大，有无数次卫湘君发泄自己的怒火，因为不敢在成墨面前这样，所以成旻就成了唯一的旁观者。甚至在他小的时候，还有一次卫湘君发火，直接拉过他就打，边打还一边疯狂地说着：“莫华笙，我要你生不如死！”

成旻早就已经淡定了，卫湘君心魔深重早已无法消除，成旻试过开解卫湘君，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不是因为成墨还能约束卫湘君，恐怕卫湘君早就把自己折磨疯了。

成旻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可悲。把自己当做复仇工具来训练的父亲，总是时不时失去理智的母亲，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父母的关爱。还有他见不得人的真实身份，对比莫华笙，他真的是可怜又可悲。

可是又能如何呢？他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而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着成墨的脚步，暗中筹谋着复仇的大计。等成墨大事成功的那天，成旻想他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权势……

过了墨香节，就到了九月十四，第二天又是月圆之日，乔清这天决定亲自去探探卫国的皇宫。

答应过莫华笙，所以乔清不会贸贸然自己一个人就跑去闯卫国皇宫了，况且她也需要跟莫华笙一起配合行事才比较稳妥。跟莫华笙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莫华笙略微犹豫了一下倒是答应了。第一次去就找到龙炎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至少可以先探一下卫国皇宫的地形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两人换上夜行衣戴上面具，在秋风萧瑟的深夜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尧国驿馆朝着卫国皇宫而去。

因为此行来卫国目标很明确，所以乔清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带了不少可以用到的“工具”过来，其中包括足够的暗器和mí_yào毒药之类的东西。

以他们两人如今的身手，进入卫国侍卫重重戒备森严的皇宫并不是什么难题。在这之前，寒月山庄潜伏进卫国皇宫的几人已经传递出去了一张卫国皇宫的简略地形图，莫华笙和乔清已经铭记在心了。今晚过来是想要进一步探探详细的地形，顺便找找有没有隐蔽的藏宝室之类的地方。

两人一路飘然而过，成功地避开各处巡逻的侍卫，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将卫国皇宫各处走了一遍。对照着心中的地形图，又有了一个详细且直观的印象。而最终两人停在了卫国皇宫御花园里一处高大的假山不远处。

“为什么这里会有两个气息不弱的侍卫守着？”乔清轻声对莫华笙说。这里是卫国皇宫的御花园，而此时那处假山旁边有两个气息不弱的高手正在来回走动。虽然表面上看似跟卫国皇宫其他各处的侍卫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里本不需要有什么人守着，而且这两个侍卫事实上与其他各处的侍卫并不一样，莫华笙和乔清能够感觉到他们不是一般的高手。

有问题，那就好……莫华笙正准备出手放倒那两个人到近处去看看，乔清眼眸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