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两厘米长的手术创面。
递给陈珏几把止血钳的器械护士愤愤道:“每次不都这样么……只要不是麻烦一点儿的手术,他都让实习生来,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找谁去啊……真是……啊,小陈不是说你技术不行……”
“嗯,我知道刘姐的意思。”双手食指撕拉开皮肤后钳夹住几个出血的血管,用纱布一点点擦拭血迹,按压。
“谁让咱小陈能干呢?”巡回护士也嬉笑着打趣,“普外的十来个实习生里面也就小陈的手术做得最好,那些个偷懒的医生每次不都让你干大头么……就当是练手了。”
“嗯。”陈珏淡淡应道,在器械刘姓护士递来盛着盐水的药碗里清洗着双手。“宋姐,麻烦你来帮个忙。”没有配台的手术助手,张某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陈珏只有请巡回宋姓护士临时替代助手帮忙。
“好嘞。”
时间是不等人的,病人躺在了手术床上,主治医生张某人的缺席,不代表手术可以终止不做。陈珏能做的就是如同之前做的每一个手术一样,尽量完美,手到病除。
凌晨一点,陈珏疲惫的从妇科病房出来,回至普外病房的路程缓步而行。
一手捂住困乏又酸痛的眼睛,陈珏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没有需要守夜的病人,没有还未书写完整的病历,可惜,这不过是陈珏一厢情愿的奢望。哦,还有每早八点例行的科室交班……陈珏发觉自己的脑袋更痛了,还是那种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痛。
凌晨时分,本是人生理上最为困顿欲睡的时候。黑漆漆的又有些阴冷的走廊里回荡起得只有轻微微的脚步声,唯有因声感控制感应灯可以短暂的驱散些黑寂,偶有陪床的病人家属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动。
医院是个阴冷且渗人的地方。如果是白日里,有阳光的照射,那可怖的感觉立马少去了七分。可若是在日落西山,被黑夜笼罩之后,那种寂静且带有阴寒死气的感觉没有较强的心理建设,一般人只会在瑟缩的同时脑补着各种各样曾在电视上、恐怖上见到的场景。说白了,就是因为环境的可怖导致了人在第一时间惧怕的同时心理防线一退再退,直至溃不成军。
应该庆幸自己发现得早么……短暂的休息,收回不在焦点的视线,陈珏翻开病历一边回忆着手术时的点滴,一边工整的记录书写。
就在陈珏探开腹膜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那里有些不对头。阑尾入手的手感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种滑腻的感觉……
“宋姐,麻烦打个电话给妇科值班医生,让她马上到手术室会诊,也给张医师打电话,就说病人情况不对,立刻到手术室来……”探进腹部的手没有马上拿出来,还在小心的摸索着。“蔡麻,随时观察病人生命指征情况……必要时通知检验科随时检验血红蛋白……刘姐,把吸引器、腹腔镜搬来,准备手术包……”
“怎么了,小陈……”宋护士被陈珏一连串的话弄得莫名。
“很可能是异位妊娠,感觉上,还没有破裂。阑尾炎的可能性不大……”
“嘶——”
宋护士推开手术室大门,三步两步走出去,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器械刘护士,把车子推到陈珏附近,忙站起身去另一个手术间推搬仪器。整个手术室除了两人有些略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只有呼吸麻醉机时断时起的“嘀——嘀——”声。
似乎是过了几分钟,又似乎是过了良久,蔡麻醉医师又气又恨道:“门诊没有做鉴别辅助检查么?”
“只有血液检查的单子,没看到b超多普勒的检查。”空余的一只手扒开铺在病人身上的大手术单,陈珏细细观察着病人的面色。还算好,没有失血性休克的面容征兆。
“张连友他不知道?”这怎么可能,蔡麻醉不置信甚至是有些惊诧的问道。身为住院医师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是可以充当主治医师,比如今晚的这种情况,在没有主治医师在场的时候,住院医师完全可以自主诊疗。但,让人不解的是,违背就诊病人诊断原则这种低级错误都能见到,是该说那人太过自信了?还是该说太蠢了?难道他脖子上的那个物事就是拿来当做摆设的花瓶?要么空空如也,要么就是注水了……
“病人是他从门诊接来的,病历也是他拿来的。门诊值班护士说是打电话请妇科会诊,张医师没有等妇科来会诊就让手术室接人了。”陈珏简短的陈述着当时的情况,此时的他已没有在更衣室时恼怒,更多还是担忧。“当时和他提过,鉴别的辅检有些薄弱,不符合诊断逻辑。张医师说,门诊已经确诊了,而且病人患慢性阑尾炎已经三年了……”于是,理所应当的认为可以确诊为慢性阑尾炎急性发作。
“二百五的草包!”
陈珏确信自己听到了某人的磨牙声,那种牙齿因为用力而相互摩擦产生的尖锐咯吱声。
几分钟后,跑出去打电话的宋护士,气喘着跑回了手术室,时断时续的说着:“妇科……医……生……马上到,你……注意……病人……生命……指征……情况,三、三分钟……就好……”
“知道了,宋姐辛苦你了……”只要妊娠部位的输卵管没有破裂,病人就没有生命危险。
“张连友那个二百五的草包……”
应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陈珏不负责任的吐槽着,在同一个科室呆久了,人就开始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