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抿的发白, 赵寂径直往楼上走去, 她走的很快,步子却很灵活,自拥挤的人群穿行而过,除了裙摆偶尔扫过之外,竟然没有真的碰到人。
自木质旋梯走上去, 刚一踩上二楼的地面,一直坐在那里喝茶的那个青衣女子便似有所感地扭头看了过来,先是讶异,似是不确定,紧盯着这边瞧了好几眼,才终于确定了眼前所见,随即,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于是放下手中茶杯,往这边走了过来。
赵寂见她这么平静,心中更气了,s-hi漉眼睛里的委屈满的要溢出来,也向她走了过去。
这头,被卫初宴的举动所吸引,桌上的另外几人也陆续朝这边望了过来,立刻的,有两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是曾经有幸见过赵寂的人,而其他几个,虽然原本不知道这个一身贵气的红衣少女是谁,但卫初宴亲自出迎的举动,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
“听说那位偏爱红衣,如今一看,果真相衬。”
红衣配艳骨,艳骨蚀人魂。
说的便是这位小殿下吧。
“你怎么来了?”
走过去,两人眼神交汇,一触便闪开了,卫初宴做了个行礼的手势,有意无意地挡在了赵寂身前,似是不想让她再往这边走。赵寂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直接越过了她,往前边走去,身边随即传来那人轻微的脚步声,赵寂没去看她,只冷淡道:“你能来得,我为何来不得?”
卫初宴一噎,触及那边隐晦而满含着好奇与激动的几道目光时,扶额苦笑了一声,又追了上去。
这边,赵寂已与他们见过礼,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席中,她未选尊位,“随意”一坐,便坐在了紧挨着卫初宴的一个位置上,卫初宴随即走过来,同众人寒暄两声,再次入了座。
顾忌着赵寂的身份,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说话,唐棠原先正为了自家妹妹的那点破事而气愤,此时在赵寂面前,也收敛了一身的脾气,变得跟个乖巧的鹧鸪似的,那闷声喝酒的人也早就放下了酒杯,看似随意地坐着,但眼神却不住往赵寂这边瞟。
虽然赵寂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但此时在这些人心中,其实还多少会感到兴奋,十一殿下太难接近了,尤其是成为储君后,出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他们选择小卫大人作为拉近与东宫关系的突破口,已做好了长期的打算,却未曾想到,今日只是第一次请小卫大人出来喝花酒,便见着了正主。
这令他们高兴兴奋之余,又让他们那被酒液弄得有些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点,明白过来,自己所选的道路果然是对的。
这位小卫大人,果真是皇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
同这些人的心思不同,卫初宴半点没觉得被这样“重视”是一种“恩宠”,她只觉得头疼。
知道身边有个小醋坛子,她每次被人拖着来这种地方时,总是慎而又慎,虽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那个小醋坛子可不会分的如此清楚,卫初宴知道,她出现在这种地方就够赵寂自己酿出一大坛子的陈年老醋了,此刻这里人多,赵寂不会怎么样,但回去以后,恐怕要闹的天翻地覆了。
不过,赵寂也看到了,她是与许多人一同来的这里,想来,也应当会明白她是来谈事的,也应当清楚她不会和这里的伶人有染吧?
这样想着,卫初宴又有些心安。
左右不过是闹一闹,被咬上一两口,赵寂知道分寸,懂得进退,不至于将她咬的不能见人吧?
桌上几人有些小心翼翼,赵寂一眼便瞧出来这些人的心思了,她于是轻笑几声,身上那股子逼人的贵气收敛了一些,转化成了另一种比较平和的气质,在众人压力渐消时,她与这几人交谈起来。
除了在卫初宴面前显得比较孩子气之外,在外人眼里,这位刚刚成为大齐储君的年轻殿下着实是温和有礼、聪慧明锐的。
渐渐地,在赵寂的刻意引导之下,众人拉开了话匣子,说起此地本行时,赵寂扫了他们一眼,状似无意道:“如今,官员也可嫖妓吗?”
这话可轻可重,若是换做这些人中的随意一个说起,都算是个笑话,但是由这位大齐的小主子说起来,说严重,可就很严重了。
立刻的,场上气氛又有些凝重,众人闭上了嘴,都有些不敢接茬。有几人,朝着卫初宴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其实他们不看卫初宴,卫初宴也无法再端着茶杯、装云淡风轻了,她知道,这句话是赵寂对她一个人说的。
殿下这是不满了,要找由头提醒她:你不能进青楼。
虽然做了那个把所有人都吓住的人,但赵寂的眼神,在卫初宴眼中其实是显得有些可怜的,就像是.......恩,就像是她以前陪赵寂养过的一只幼虎,还没断n_ai的时候,那小崽子的n_ai盆每次被赵寂拉走,它便会甩着尾巴一步一步地追上来,露出和赵寂此时一模一样的可怜眼神。
卫初宴有一瞬间是想要低眉顺眼地顺着赵寂的话说下去,并且做出一些隐晦的保证的,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