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着想着又迷糊了，那些好不容易梳理好的线索瞬间又乱成一团。

“你想的没错，别怀疑自己。”谢弈笑着点了点他的头，仿佛不经意地引导道：“这二者并不矛盾，他们要铲除暴怒之罪，无外乎有两个方法——感化或者毁灭。”

“改造……或者直接处死？”安然眼中一亮，思路瞬间又接上了：“所以那个情人浆……也就是圣浆，其实是为这个准备的？通过洗礼，把那些原本暴怒的信徒改造成温柔柔和，毫无怨怼的‘圣人’，至于那些不信教的，或者冥顽不灵，毫无拯救价值的人，就直接处死……”

“可是他们本质上不都是一样的么？”安然不明白。

谢弈挑了下眉：“或许他们认为受到了红衣圣母的承认，就是有了赎罪的资格吧，只要听从她的旨意，之前的所作所为便能一笔勾销。”

安然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又问：“那个红衣圣母究竟是谁？她也是圣安娜么？还是另有其人？她让那些信徒去残杀其他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弈垂下眼，有些心不在焉：“或许也是想要赎罪吧。”

安然见他也不知道，便也不在这儿过多纠缠，赶紧回到正题：“就刚刚卢西朝说的那些话，我们能猜出来他就是那个凶手，但是……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证据，虽然我们这个副本里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魔幻元素，但背景上还是法治社会吧，恐怕必须得把他绳之以法才能通关，私下里解决掉应该是不行的。”

“可是又苦于没有证据……难道要等他下一次来的时候套话么？可我又怕到时候来不及，现在还不知道他行凶时间有什么规律……”安然简直愁的不行：“现在犯罪嫌疑人有了，可是想要调查他的话还是应该回调查组啊！”

说起来，也不知道他这一失踪，方组长他们会不会找他，还是直接被方倩倩糊弄过去了？

刚刚理清线索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不少，安然一想到自己现在被困在这儿，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谢弈，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出去？”他殷切地望着身旁的男人。

谢弈笑着点了点放在桌上的面具：“看到这个了么？”

“什么？戴着面具混出去么？”安然没太懂，“这恐怕不行吧，再说就一个面具咱俩怎么用啊？”

谢弈失笑道：“不是要让你戴面具——看到这个图案了么？猜猜它是什么？”

谢弈指的就是那个很奇怪的，又像十字架又像四角星的图案。

安然试着说：“这就是他们说的‘十字星’么？”

谢弈点点头，解释道：“没错，这就是所谓的十字星，星辰一般代表着在黑夜中引路的圣母，而逆十字架代表着审判，这两种元素加在一起，也就是红衣圣母的标志。”

安然还是不明白这和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

“张鸣和卢西朝也都提过十字星，你还记得么？”谢弈又问。

安然仔细回想了一下：“张鸣曾经说过‘看他敢不敢拿起十字星’……这是在说卢西朝，而卢西朝本人刚刚也说过‘殿下将十字星交给我’……”

“他们说的十字星绝不仅仅是一个图形的代号而已……他们好像说的是某种器物……”安然猛地一拍手:“或者干脆是某种武器？”

“是不是武器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十字星的确是一件器具的名字——准确的说，是某件圣器。”谢弈俯下身来，把他手里的牛皮本又翻了几页，在2月10号的日程上点了点:

“这天红教堂将会举行集会，红衣圣母有可能会降临在会场上，届时很多信徒都会前来朝拜，当天他们将请出圣器，也就是十字星，如果能拿到它，我们就可以破开魔力结界，安全地离开这里。”

“2月10号……”安然咬了咬手指，有些犹豫:“那就还要等三天，我怕在这期间卢西朝再次作案……”

“你觉得他是随机作案？”谢弈笑了笑。

安然困惑地摇了摇头:“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他是随机作案，那案发频率应该更高一些，可是这几起案件之间的间隔都不算太短……之前我以为他是要挑节假日作案扩大影响，但是第三起案件发生在正月十六，直接避开了元宵节……正因为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规律作案，所以我才心里没底。”

谢弈安静地听完，又笑着问:“如果要真的扩大影响，也应该选择圣诞节才对，怎么会选在狂欢夜呢？况且……第二起案件直接就到除夕了，元旦那么大的节日都跳过去了么？”

安然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所以猜错了么，前两起案件实在太巧合了，我直接就往节日上想了。”

“抛开节日这个特殊的条件看呢？回归日期本身，能不能找到一些规律？”谢弈继续循循善诱。

安然尝试着把那几个日期写在纸上:12月26日、1月13日、1月29日……

“这什么规律？”安然转了转笔，仍旧不得其解，只好瞎猜一通:“难道因为各位3的倍数？可是也有被跳过去的，根本说不通……几个日期之间间隔的天数也不相同……”

“的确是不相同，可难道就没有什么关系么？”谢弈给他指了指:“16、15……”

安然猛地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