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可以从窗户缝里溜进溜出,她却没这本事。
水千浔趴在窗户缝前,向外看去。
紫藤花架下,铺着一块雪白的锦毯,边角绣金丝暗纹,像镶嵌了阳光的白云,乌发男子衣衫如雪,端坐在锦毯上。日光透过花叶,在他身上投下明暗光影,如一朵开在梦幻中的曼陀罗。
水千浔的口水滴答落下来,既为皇甫恣,也为案几上的美食。
紫檀木案几上,摆放着一溜白玉瓷盘,各色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个劲的往水千浔的鼻子里钻。
热爱一切美食的水千浔,就算在不饿的时候,也抵不住这种诱惑,更何况,她现在正处于一日一夜水米未进的状态。
“我要吃饭!”水千浔冲着皇甫恣的方向嚷嚷。
就算是囚犯,也有吃饭喝水的权利。
皇甫恣的嘴动了动,水千浔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站在皇甫恣身侧的墨初走到窗前,对水千浔冷冰冰的说:“主子说你膀大腰圆,为免你撑破新衣,需节食三天。”
神马?膀大腰圆?撑破衣服?
你妹!你才膀大腰圆,你全家都膀大腰圆!
这厮一定是在报复!
“天上有只鸟飞过啊,拉了一坨鸟屎啊,鸟屎掉进鸡汤里啊,有人一勺又一勺的喝汤啊,鸡汤加鸟屎,真好喝啊真好喝啊……”
水千浔唱的眉飞色舞,墨初墨双的俊脸一个劲的抽搐。
皇甫恣正在舀鸡汤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水千浔,眸光清冷淡漠,如雪崖上的一抹月光,剔透高远,浅粉色的唇,却在光影里柔软着。
窗户缝里露着少女的上半张脸,光洁的额头,飞扬的眉,眼角弯弯带着狡黠笑意,剔透的眸子比常人更大更黑,像一只随时准备伸出小爪子挠人的猫儿。
心潮微动,皇甫恣移开眸光,放下汤勺,拿过白丝巾轻轻擦了擦嘴,淡淡说道:“把案几搬过去。”
水千浔趴在窗户沿上,透过窗缝,瞪着案几上的各式菜肴,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案几就摆在她的窗户下面,她从窗户缝里伸出手臂,指尖将将触到最近的盘子沿,盘子上面,是一叠整整齐齐的鸡丝碧玉卷。
近在咫尺,可望不可及。
紫藤花架下的皇甫恣,一手握着白玉茶杯,食指上的黑玉戒流光婉转,衬的他雪白手指比玉杯还要晶莹,一手捧卷书,饮一口茶,看几眼书,好不悠哉。
房间里的水千浔,拼命的伸着手臂,我抓,我抓,我抓抓抓!
不是没想过用头发,但手臂都够不着,只到腰际的头发更是没辙,没办法,天狼星人的头发长度是固定的,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数量和颜色,不像地球人,头发会随着时间长长。
呃呃呃,天下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水千浔盯着指尖尽头处的美食,忽然想起在地球网络上无意中看到的一首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
水千浔泪流满面,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这首诗的真谛。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饥饿与吃饱的距离。
而是饥饿的我,面对近在咫尺的美食,却怎么也吃不到……
皇甫恣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落到那只伸出窗外,对着盘子抓啊抓,对着案几挠啊挠的粉嫩小爪上,粉色的唇轻轻抿了抿,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题外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文在你面前,你却没有点击它
而是你点击了它,却忘了收藏它
么么哒……
☆、第十一章 请你吃口水
水千浔试了二十一次后,终于确定,除非她把肩关节、肘关节和腕关节同时拉脱臼,才有可能抓住盘子。
不过,要吃盘子里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盘子吗?
水千浔乌黑眼珠一转,把目光从食物上撤回来,开始在屋子里看啊看,眸中突然一亮,人倏的一下蹿到床边,一把扯下床架边,用来勾住帷帐的金钩。
嘶拉一声,再从床单上撕下一节布条,绑在金钩上。
看我无敌飞钩!
窗户缝里飞出一截布条,布条顶部的金钩勾住鸡丝碧玉卷,嗖的一下缩回窗缝。
嗖嗖嗖,金钩像只小爪子,不断飞进飞出,抓起盘子上面的食物。
风卷残云。
水千浔一边满足的用丝帕擦着嘴,一边得意的朝紫藤花架下的皇甫恣飞了个眼波。
皇甫恣的嘴唇动了动,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水千浔擦嘴的手突然僵住。
“你朝我吐口水,我请你吃口水。”
水千浔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用尽手段,吃的不过是他的剩菜,这货刚才吃菜的时候,会不会故意弄点口水进去。
啊啊啊,这人看上去清冷高贵如雪崖月光,实则是一个腹黑阴险、睚眦必报的货!
水千浔狠狠的给了某人一个眼刀子,哐当关上窗户,跳上床,用被子蒙住头:此仇不报,我就不叫水千浔!
皇甫恣看着窗户被重重关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少女刚才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野猫,真是有趣呢。
就在这时候,院外传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