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到底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此时此刻,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质问闵玉茹,也已经很不容易。
“证据?”闵玉茹嗤笑一声,“你是想要你妈妈的一根手指,还是一只眼睛吗?我想你应该不想要,你如果想要证据,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离开震炀,把霍太太的位置让出来,我也许会再给你点沈素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卑鄙,这么坏?”悠然听了闵玉茹的话,瞬间就通红的眼睛,眼泪浮在眼眶,激动的吼道,“姐姐根本就不喜欢阿炀,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还要用妈妈的事情威胁我,为什么啊?”
闵玉茹端起了手臂,冷然的看着悠然,“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作为你叫了二十几年妈妈的长辈,我这只是在帮你和你的母亲重逢,悠然,人贵在识好歹,有自知之明,懂吗?”
人贵在识好歹,有自知之明……闵玉茹最后的话不断的在悠然的耳中盘旋,她眼睁睁的看着闵玉茹的身影从她的眼前一点点的远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为止,泪水已经弥漫了整张小脸。
妈妈,她的亲生妈妈,她真的以为她就是消失了,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是从闵玉茹的口中得知,她很可能还能再见到妈妈,只不过想要再见到妈妈,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要从此离开她最爱的人!
悠然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回走,她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一会儿就该下班了,王哥就要来接她了,王哥接不到人,就会告诉给阿炀,阿炀会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阿炀会很担心……
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悠然,从远处看,能看出那道身影是个女人,她的头发已经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模样。
悠然缓缓的走着,每一步都好像脚上绑着千斤重的铁块,而且咖啡厅明明离公司很近的,她却好像走了好久,都走不到……
“霍太太,怎么从外面回来?”悠然听到有人叫她,恍惚的回头,看到阿炀正站在车门前,温柔的看着她。
一瞬间,已经干涸的眼泪,又几欲冲出眼眶……
☆、279小家伙,怎么哭了?
冬日的c市,傍晚五点多,天色已经蒙蒙黑。
悠然站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路灯,昏黄的灯影洒在悠然的身上,她的小脸也映在灯影下,只是忽明忽暗的,看不太清。
霍震炀隐约觉得,小家伙似乎有点不对劲,于是大步上前,长臂揽住悠然的肩膀,大手轻柔的挑起她的下颌,果然发现了不对劲,小家伙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才哭过。
他的眉心猝然拧起,眸中隐隐划过惊涛骇浪,又慢慢退去,大手从悠然的下颌移到眼底,干燥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悠然的眼眶,开口,嗓音低沉却温柔,“小家伙,怎么哭了?”
悠然听到霍震炀温柔的嗓音,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微红着的眼睛看入他深邃的眼眸,眨了眨,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低声咕哝道:“没事的……”
此时此刻,她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正拿着刀,一下下的刮着她的心房,虽然一刀刀并不怎么用力,伤口不深,可刮在心上,怎么会不痛?
闵玉茹要她在阿炀和妈妈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她该怎么选择?她不想离开阿炀,可是她想要见到妈妈……
“没事为什么哭?小家伙,不准骗我,也不准瞒我,乖乖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悠然的心倏忽一紧,她真的不想骗阿炀,也不想瞒着他,可是她一瞬想起了闵玉茹的警告,抿了抿唇,身侧的小手揪紧大衣的衣角,好一会儿才闷着声音说:“阿炀,真的没什么,只是我刚和姐姐见完面。”
“秦向晴说了什么,惹哭了你?”霍震炀眉心又拧了起来。
“不是的,跟姐姐没关系,而且我只是有点激动,才哭了!”
霍震炀感觉到悠然刚才紧绷的情绪好像稍微放松了一些,揽着她上了车,将她环在胸膛间,大手将她两只柔嫩的小手捂在掌心,下颌抵在悠然的肩头,才又问道:“为什么事激动?”
她刚刚和闵玉茹一直站在咖啡厅外面,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闵玉茹那些话,她整个人都冷的颤抖。
其实她看到阿炀的时候,阿炀正站在车门处等她,她不知道他站在外面等她多久了,但是这样冷的冬天,她以为他也应该是冷的,但是这一刻在他的怀里,手被他裹着,悠然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好像驱散了所有的寒冷,也包括闵玉茹带给她的那些。
因为是背对着霍震炀,悠然垂了垂眼睫,她知道,如果她哭了这件事没有一个圆满的回答,是骗不到阿炀相信的,她说了一个谎话,就必须要用更多听起来真实的谎话来圆谎。
“如果姐姐也喜欢你,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也许今天窝在你怀里的女人就是姐姐,我因为觉得庆幸,姐姐为我的幸福做了这么多而激动……”
霍震炀倒是知道小家伙一直都是感性的,性子天生就柔软,虽然倔强又固执,但是天生的性子却怎么都改不了,有时候遇到点事情,就爱掉眼泪。
因为感激秦向晴而掉眼泪,倒也不是不可能。
“以后不需要感激她……”霍震炀低声说了一句。
悠然愣了一下,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