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整天,她脑子还热得有点发昏,没有注意到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人,昏昏沉沉地摇了摇头。“周总,找我有事吗?”
“今天辛苦了!”周安拍拍她的肩膀,“有一个人,你现在应该想见见!”
方箐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欧阳风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笑笑地睨她。“方特助,好久不见!”
态度依旧那么亲切、和蔼,看着倒像个极容易打交道的人,但形成强烈讽刺的是,他背后那些算计。
方箐箐心里一紧,看着欧阳风就想起他那些卑鄙的行为,心里滚出火来,下意识握了握拳头。
他的出现,等于往她眼睛里扎了一根钉子,但她没有扭头就走,因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不用逃避,她行为坦荡。
这段日子她成长得很快,已经学会了隐藏情绪,因此还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总裁!”
“坐!我正和周总谈你呢,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这个项目如果没有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一向上司都会挑剔下属的毛病,我还没见过哪个上司满口都在夸人的,看来周总的确对你很满意。”
“周总过奖了,这次的项目,是大家的努力,不是我个人的功劳!”
“方特助就是这么谦虚,这也是好员工的品德之一,难怪周总说项目结束后想挖你过去……”欧阳风笑笑,声如洪钟。“不过,我可没答应。这么得力的下属,怎么能随随便便让给别人,我是个惜才的人,更何况你又不是一件工具,你说是不是……”
方箐箐赔着笑,心里想,自己在他眼里,和一件工具也没有任何差别,他不是正干着随意摆布她命运的事情吗?
“你们慢慢谈,我出去一下!”
周安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但方箐箐没有丝毫不自在,因为她现在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人也足够成熟,能够坦然面对欧阳风。
欧阳风点了根雪茄,舒坦地吞云吐雾。透过烟雾打量着方箐箐,她始终保持微笑,一点刺意都没有。但他知道,她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杀了他。
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他以为把她放逐到国外,她会自暴自弃,或者着急向欧阳正霖求助,但她没有,反而像一根坚强的杂草一样在这里扎了根。成功男人的的背后,就像需要像她这么坚强的女人。
如果她没离过婚,没有孩子,欧阳又那么喜欢他,他或许可以不介意她的出身,让他们在一起。
然而,没有如果的事情!离婚和孩子,都是她身上烙印一般的耻辱,世人接受不了,他也接受不了。
即便这阵子两父子反目的事情闹得他整日心烦,也从来没有动容过,因为欧阳家的声誉高于一切。
缓缓抽了半根雪茄,他吐着烟圈问。“这阵子和欧阳联系过吗?”
方箐箐摇头。
“那么,你应该多少从周安那里了解到他的近况。没错,他几个月前已经搬出去了,说要另立门户!”
方箐箐听着他说自己爱的男人,却很淡然,仿佛只是在客观地听一件其他人的事情。“是么?那样对他也好,他需要独立!”
“我知道!但不该是以这种方式!这样意气用事逞强,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你也知道,他搬出去都是因为你,就是为了和我斗气而已!”
“我不这么认为,欧阳已经比以前成熟了,也许他只是不想依靠家里,想有自己的成就!”
欧阳风听了嗤之以鼻,“‘天旗’是欧阳家世代的心血,他奋斗几辈子都不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但他或许不需要这么大的成就,他想要的,只是自己的成就,而不是祖辈给他的!”
欧阳风摇头。“你不了解他,他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从小养尊处优,骄奢淫逸惯了,他吃不了那种苦!”
“可他现在坚持了两个月!”
方箐箐一句话,让欧阳风变了脸色,失了些沉着,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并没有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如果她想创业,我可以给他钱!”
“但那还是欧阳家的,而不是他自己家的!”
“他自己哪里有钱?还不是问齐彧借的?”
“至少那是靠他的人脉借来的,而不是家里给的!”
欧阳风被这句话顶得半天才再次开口。“靠家里有什么不好?我只是给了他更高的起点和平台,让他在这个基础上努力,取得更大的成就。他是我们欧阳家的后代,就该以欧阳家为起步,继承家业!”
“我相信欧阳没想过脱离家里,他也希望能做出一番成绩给您看,只是,他用的方式不是您给他规划的!”
“说穿了他就是为了和我赌气,想着能和我脱离关系。但他也不想想,没有我,他算个什么东西?”
“您花那么多钱培养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他是个酒囊饭袋。他自己创业,正好也可以向您证明他有多大的能力。如果我是你,就会借这个机会好好观察,而不是一味地打压他!”
“那些压力不是我给的,这个圈子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就算没有我,他那间小公司也会很快被其他公司吞并。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亲自给他一个教训,最快时间捏碎他的幻想!”
欧阳家的人,果然都很固执,并且永远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一方。方箐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