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清哭得越发厉害了,诸葛世子明明是大姐夫,她为什么要去勾引他?如果非要在江总督和诸葛世子之间选一个,那她的选择一定不是后者。
书房内,诸葛流云的神色十分凝重,这比听到诸葛钰和水玲珑八字不合更让他恼火!退亲?就算和诸葛钰有婚约的是公主,也不能退了诸葛钰的亲!要退,也得诸葛钰退了别人!尤其,尚书府还不止退亲这么简单!把好的给太子,次的给他儿子?!太子矜贵,他儿子就卑贱?他的儿子对喀什庆族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敢得罪喀什庆,那就准备灰飞烟灭吧!
他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谁敢欺辱他儿子,下场便只有一个——死!
“来人!给我查!把水航歌为官十七年的档案,事无巨细地查出来!敢漏掉一件事,本王就摘了你们的脑袋!”就算水航歌是个清官,他也要把他变成一个污吏!他要水家……家破人亡!
“是!”暗卫身形一晃,飘出了书房。
诸葛钰从容地走了进来,脸上是少有的沉静,仿佛一夕之间他已大了十岁,年少轻狂、放荡不羁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他而去了,但或许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谁又知道呢?
“父王,这是我和水玲珑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会解决。”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拒绝。
诸葛流云看向丰神俊朗的儿子,心里一阵抽痛,若非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儿子也不会变得如此消沉,他本是喀什庆的天才,是引领全族走向昌盛的希望,却因那件事而遭受了无法磨灭的打击……说到底,是他这个父亲害了他!诸葛流云敛起脸上的怒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钰儿你别做傻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不值得你动怒,父王会替你解决的。”
诸葛钰对诸葛流云显然没多少尊重,淡淡的口吻,疏离的态度,直叫人心里一阵发凉:“又是替我解决,那父王你要不要也替我娶妻洞房?”
“你……”诸葛流云的脸色就是一白,想骂儿子口无遮拦,却又实在狠不下心,他话锋一转,欲岔开这个话题,“我知道你长大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你是想做官,还是想从商?或者什么都不做也行,反正严格说来你也不算大,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是什么都不懂,整天东跑西跑,年轻人嘛……”
诸葛钰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说了这次不要你插手!你再插手,才是真的逼我做傻事!”
诸葛流云咽不下这口气:“她恋慕太子,非太子不嫁,在府里寻死觅活,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你费心!”
诸葛钰的浓眉一蹙,陷入了沉默。
诸葛流云以为诸葛钰会大发雷霆,谁料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句:“我知道了。”
尔后,再没下文。
诸葛流云气得目眦欲裂:“你就是这么倔!”
诸葛钰漠然转身,跨出门槛时停住脚步,冷冰冰地道:“不要质疑我的决定,谁动她,我便杀谁!不想你的暗卫全军覆没,就别对水家下手!”
言罢,大掌一挥,先前跑出去查探消息的暗卫已经化作一具尸体躺在了门口。
诸葛流云的拳头陡然握紧,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眼底的暗涌,像死亡漩涡,带着无尽的吸力,似要把人的神识……尽数吞没!
==
水玲珑和太子以及诸葛钰的亲事并未对外声张,在尘埃落定前,谁都不想提前丢这个脸。
水航歌亲自来玲香院探望了水玲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仿佛要把十多年欠她的父爱一并弥补回来。
“玲珑啊,这些日子你帮着老夫人料理庶务辛苦了,我带了些血燕给你,你稍后让钟妈妈熬给你吃。”
“还有,过几天呢,我要去泉州组织医学盛会,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听说太子殿下也会去的。”
“我瞧玲香院似乎太简陋了些,我派人给你修葺一番。”
……
水航歌喋喋不休,水玲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才停止了聒噪,问道:“玲珑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水玲珑唇角的弧度,似有还无:“我想问父亲何时给我娘一个嫡妻名分。”
“……”水航歌的嘴一张,倒吸了一口了凉气,“你娘过世已久,这个……”
水玲珑的笑容一收,神色一肃:“父亲,我娘为了你被赶出董佳一族,在你许了她白首不相离的情况下从正妻沦为妾室,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觉着愧疚?”
“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水航歌侧过了身子。
水玲珑绕到他跟前,迫使自己进驻他的视线,扬眉笑了:“有什么不能?你都能把我从太子妃变成世子妃,再变成太子妃,亲爱的父亲大人,你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
“你……”水航歌这才意识到女儿是在讽刺他,他眉头一皱,“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我是你父亲!哪怕你嫁了太子,做了皇后,我也永远是你父亲!”
可前世你送给我的只有一张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
水航歌似乎觉着自己有些过了,语气又软了下来:“不过是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你又是置的哪门子的气?难道太子不比诸葛钰好吗?当初秦芳仪暗中找你要玉佩的事儿我完全蒙在鼓里,我一直以为太子是真心喜欢玲溪,这才同意换了太子妃的人选,我也不希望你嫁给一个不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