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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拿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看着那潇洒的三个大字,心口像被巨石给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痛得肝胆俱震!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了不后悔的吗?不是说了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卦?
他打她的电话,想跟她问个明白,却怎么打都打不通!
车内,沈玲溪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把你手机摔坏了。”
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沈玲珑一边开着车,一边若无其事地答道:“没什么。”
沈玲溪用纸巾擦了累,哽咽道:“小钰就在附近,你要不要见见他?”
沈玲珑的睫羽颤了颤,云淡风轻道:“不了,你是回家还是去哪儿?”
沈玲溪用纸巾掩住唇角的笑,却好似想到了什么,说:“哎呀,我钱包忘在餐厅了!卡和身份证都在里边……”
沈玲珑眉头一皱:“现在没办法调头,等下个高速出口。”
“好。”沈玲溪低头,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姐夫……
“在哪儿,你到底记不记得?”宁茜望着瓢泼的大雨,焦急地问向一旁镇定自若的幽茹。
幽茹意态闲闲地吹了吹手指:“他刚去过the—餐厅,这条告诉是通往那儿的必经之路,他要么还在那里,要么会和我们在路上相遇。”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t。ery—r。”
慕容枫丢了手机,猛挠自己的脑袋,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了正在膨胀一般,快要把这块地方给撑爆了。如果没上过天堂,就不会觉得地狱会让人失望。他本就是一个弃婴,一个在唾弃和鄙夷中孤单长大的穷小子,没指望能得到那么美好的女人和那么幸福的家庭,可像做梦一样,他得到了。现在,亲手将他从绝望中解救出来的人又亲手把他推进了地狱……他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但接下来的一则短信,简直是将他打下了地狱的最底层!
“姐夫,快来the—餐厅,小钰和我离婚了,他要带玲珑私奔。”
……
“姐姐,我们已经下了高速好半天了,怎么还没绕上告诉呀?”沈玲溪观察着手表上的指针,难掩急切地问。
沈玲珑左手摸了摸闷闷发痛的肚子,不耐烦地说:“下这么大的雨,开不快!”
沈玲溪吸了吸鼻子,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肚子痛了吗,我的好姐姐?那是你的孩子在和你说再见呀!不过你放心,我好人做到底,很快就会让你下去陪你孩子的。
手机屏幕一亮,四个字:准备就绪。
沈玲溪的心里乐开了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危险的事儿从不缺人干,只要背叛道德和法律的筹码够高,何况这人本身就是国家在通缉的杀人犯,多条人命少条人命都不能改变他最终会被枪毙的事实,既如此,倒不如为家人积攒些钱财,罪犯嘛,心里也是有着某处柔软的。
一刻钟后,二人上了通往高速公路的匝道,沈玲溪指着前方早已废弃的加油站说:“大姐,我想上厕所,忍不住了,你……你在那里的加油站停一下,好不好?”
沈玲珑瞟了一眼无法冲透视线的雨帘,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加油站?”
沈玲溪的脸一白,心里开始打鼓了:“哦,我啊,我经常走这条路,所以记得。”
“啊,好。”沈玲珑淡淡地应下,肚子疼得越发厉害,“待会儿换你开车,我有些不舒服。”
宁茜加大了油门,心急如焚,瞟了瞟闭目养神的幽茹,顿时怒火中烧:“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幽茹懒洋洋地睁开眼,又摘了墨镜:“这么大的雨哪里看得清?他也就比我们早出发半个小时,我估摸着他一进店里雨就落下来了,他应该会等雨停了再走的。你瞎着急什么?”
宁茜双手扶着方向盘,泪珠子不停往下掉:“那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我没结婚没再生养,就是因为我觉得很愧疚他,我明明只在路上好心回答了一群年轻人的问题,一转头,手推车就空了,你明白那种心被刀子割了一块的感觉吗?”
宁茜越说越激动,越激动油门踩得越大,幽茹的睫羽颤得飞快:“喂喂喂!你冷静一点啊!”
宁茜捶了捶方向盘,怒吼出声:“你叫我怎么冷静?为了成就他的家族利益,我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就想着这辈子和儿子好好地过,不打搅你们,你们也别来打搅我,但为什么……他才一岁,那些人会对他做什么,我每晚都在做噩梦……”
幽茹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内心生了一股惧意:“那还不是你蠢?那帮年轻人明显是串通好的,先阻拦你的视线,再趁机把孩子偷走……你要是……”
“是啊!是我蠢!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他!二十七年,我每天都在找他!”
“你可以告诉我们的,我们……”
“你们?别跟我惺惺作态了!我没找过你们吗?大冬天的,我跪在葛家门口,要你们出动关系帮我找儿子,你忘了你们葛家是怎么对我的?”
幽茹一头雾水:“你什么时候去过葛家了?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