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倒是没郭焱这般激动,荀枫若是这么容易对付,前世又何至于颠覆了云家的江山?平南王府接二连三受挫,荀枫和云礼的关系又直线下降,荀枫也该反击了!
在荀枫的手上栽一次跟头,水玲珑并不觉得丢人。
水玲珑将翻腾的情绪一点一点塞回心底,淡淡地道:“你处心积虑地算计我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荀枫饶有兴致地勾起嫣红的唇角,淡淡的、曼珠沙华一般妖娆而阴柔的气息在昏黄的屋子里徐徐铺陈开来,有那么一瞬的功夫,水玲珑仿佛看到引魂之花一路开到地狱……
荀枫并未急着回答,而是隔空一点,一道劲风撕裂了虚空一般,划出刺耳的声响,几乎是同一时刻,郭焱应声倒地!
水玲珑心头大骇,好厉害的功夫!
水玲珑不动声色地瞟了瞟晕迷的郭焱,睫羽微颤,却……没做什么!
荀枫低低地笑出了声,意味难辨:“倒是沉得住气!”
水玲珑若无其事地冷哼一声:“如今我在劫难逃,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荀枫打了个手势,立时有两名四十入内,将郭焱的暗卫生擒,和金大爷一起带了出去,金尚宫坏坏一笑,闪入了一旁的小隔间。
偌大的屋子只剩荀枫和水玲珑,水玲珑就从荀枫那双看似温和实际冰冷的眸子里感受了史无前例的掠夺气息,和荀枫做了十多年夫妻,水玲珑对这种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
水玲珑的脸色顿时一变,所有伪装霎那间粉碎于无形,她就像一颗被剥了壳的荔枝,光溜溜的暴露于人前……
“荀枫!你站住!”水玲珑厉声何止了他越来越近的步伐。
荀枫的脚步一顿,宛若发现了新外亮堂:“你叫我的名字叫得挺顺口啊,经常练习么?”心中,隐隐有一丝不愿承认的窃喜!
水玲珑的脊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大自然的喧嚣,鸟叫,风声,虫鸣……渐渐归于宁静,她耳旁只剩擂鼓般震撼的心跳,她想到了冷宫的日子,想到了寺庙的日子,也想到了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儿,心中的魔障随着荀枫的靠进一点一点放大,似乎要撑爆她的胸腔!
呼吸,一瞬间艰难了起来……
和他并肩作战时,他总在旁侧温柔地看着她,她尚不觉着他有多可怕;而今和他撕破脸对决,她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毁天灭地的煞气!这是一个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的帝王,他想要的从未失手过,他没点头,哪怕阎王爷也无法自他眼皮子底下锁魂。
现在,他视她为猎物了!
但不论内心掀起了何种惊涛骇浪,水玲珑的眸光都是淡漠如水的。
荀枫在水玲珑面前咫尺处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为她的沉着暗暗赞许,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嫁了诸葛钰吗?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云礼?难道你得陇望蜀,想脚踏两只船?”
水玲珑勉力维持着面上所剩无几的平静,声,冷沉如铁:“关你什么事?你是平南侯府的世子,我是镇北王府的儿媳,你没资格管我!”
“啧啧啧。”荀枫挑了挑眉,又摇了摇头,“嘴巴还真硬……不过硬些才好,见惯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你这种小辣椒倒是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馋虫。”
水玲珑撇过脸不看他!也不去闻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一闻,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地闪过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她讨厌那个依偎在他怀里、妩媚娇柔、一声声唤着他“老公”的“她”!也讨厌那个为他奋不顾身、处心积虑、杀了一个又一个忠良的“她”!
那些都是耻辱,是她一辈子不愿忆起的过往!
可偏偏这个男人出现得毫无症状,还离她这么近、这么近……
荀枫轻笑,幽幽的热气喷薄在了她的耳畔:“你在逃避什么?都不敢看我眼睛,这不像你。”
水玲珑冷声道:“别装出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和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是啊,明明是没关系的,但我发现你很了解我的行事作风。”荀枫魅惑的声音一字一字响在她耳畔,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又听得荀枫蛊惑地问,“平南侯府的册子,是你给云礼的吧!你对我的秘密了如指掌,该不会上辈子……我们很亲密、很亲密吧?”
水玲珑几乎要以为荀枫看出她是重生者了,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插入掌心以维持面上的冷静,道:“荀世子真会说笑!”
荀枫不再逗她,探出手点了她的穴道,尔后大掌遮了她眉眼,水玲珑的身子一僵,随即感觉到脖子上有了冰凉而滑腻的触感,这是……
哐啷——
门,陡然被踹开!
水玲珑的眼皮子狠狠一跳,荀枫已抽回手,脖子上异样的触感也没了,她动弹不得,只能用余光瞟向了大门的方向,当看清来人后,她沉入谷底的心忽而又有了一丝新的活力。
诸葛钰阔步而入,牵动一阵肃杀的风,吹起满屋尘土飞扬,他便像那铩羽而归的猛将,浑身都充斥着一种金戈铁马的杀气!
他大掌一挥,一枚暗器射向了荀枫,荀枫侧身一避,然后一道更猛烈的攻击却直直撞上了他的左臂,只听得骨骼“咔擦”一响,荀枫的脸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诸葛钰快步行至水玲珑身旁,解开她的穴道,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一脸冷意地看向荀枫,字字如冰道:“我原以为哪怕荀家和诸葛家闹得水火不容,那也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