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重吾无奈地看着他们俩，刚才还笑那俩孩子幼稚呢。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来幼稚这个东西，跟年龄无关。

只看和谁在一起罢了。

大蛇丸看鸣人佐助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车轱辘，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鸣人君，你还打算替佐助换眼睛吗？”

“当然了！”鸣人赶紧说道，他扭头看着佐助，“佐助，大蛇丸答应帮我们了。”

佐助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反而很怀疑地先问鸣人：“你答应他什么了吗？”

“没有啦。”

佐助的疑虑没有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就消除，“那他怎么就突然肯帮我们了？”

鸣人摸着脑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这个人是不太擅长说教，但是大蛇丸先生人真特别好，我跟他聊过之后，他就被我们感动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就不说开头那个槽点满满的我不擅长说教了。

“大蛇丸先生说，你换了这个眼睛之后，就会变成永恒万花筒，再也不用担心用眼过度的问题了。”鸣人兴奋地说。

佐助却用自己根本看不到的眼睛，深深注视着他，“你真的没答应他什么奇怪的条件吗？”

鸣人也认真地说：“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一次，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

佐助心里不信，但是他此时视线受阻，能力有限，如果真的能得到永恒万花筒，凭他和鸣人的实力，联合起来就算大蛇丸想要什么，大不了就毁约就是了。

其实他这个人看起来沉默寡言，略显阴沉，但心里却是至澄至净，很少玩什么花花肠子，一向坦诚直接。与其说是不愿，还不如说是不屑。但是对于鸣人的事，他却不惜放下一些所谓的原则。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便不再多说。

“在佐助心里，我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呢。可是听说在另一个世界，我似乎名声还不错。”大蛇丸见他如此不信任的模样，开口说道。

佐助回应道：“我不会道听途说来评判一个人，我只相信我自己。”

大蛇丸微笑，“果然很可爱呢，小佐助。”

“当年的你在换上自己哥哥眼睛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佐助。”佐助在黑暗之中听到大蛇丸的声音。

在想什么。其实佐助也会好奇，这个世界的自己究竟要如何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呢。在失去光明的时候，佐助曾以为自己会坦然而勇敢的面对这一切。然而事实证明，他也是害怕的，他不害怕黑暗，害怕的是自己的弱小与无能。

这个世界上的哥哥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他需要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佐助的手慢慢握紧，握紧。

“佐助。” 鸣人在他的身边轻轻喊他的名字。他不肯离开，无论如何要在这里看着佐助。

大蛇丸取出一个盒子，蓝色的液体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活器官。

鸣人却丝毫没有害怕，他盯着那东西，握紧了佐助的手。

这是佐助的眼睛。

“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如果有哪里不对，告诉我。”大蛇丸正经而严肃地说。佐助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鸣人，你先出去吧。”

他不想让鸣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虽然他对自己的忍耐力有自信。

“不。”鸣人几乎是没有考虑就拒绝了，“不行，我在外面会更难受。拜托你，佐助，让我在这里。”嘴上说着拜托，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他就是这样的人。

说着和善又温柔的话，骨子里却执拗又霸道。

但是佐助有时候很感激他的这一个性格，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两个人才能互补而走到一起。

他很痛。鸣人知道。

虽然佐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他额头的冷汗和紧绷的肌肉暴露了一切，身体的应激性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眼睛会流血，鲜红的血液，就像曾经无数次在他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

第一次佐助在自己面前用写轮眼到流血的时候，鸣人体会到了什么叫钻心的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地割着自己细碎的心头肉，割完了还要残忍地碾过。而此时，他的心比那时还要痛上千百倍。

他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彷佛都被剥夺了，像被抽离到了一个没有氧气的狭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