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郭氏亲自布置,方觉满意。
梁凤莲看着婆母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小姑,心里有些不自在。
郭氏房中的大丫鬟拿来几套衣裙,郭氏翻看,“先将就穿,等明日叫针线上的人给三姑娘量尺寸。”
朱璃沐浴出来,瑶琴替她擦干了头,把一头乌黑的秀发松松地挽起,朱璃带着瑶琴过母亲正院。
正房西次间里,朱昭庭正跟郭氏说话。
朱璃隔着绣花门帘,“女儿来给父母亲请安。”
“璃儿,进来吧!”朱昭庭的声音传出来。
里面孙姨娘打起帘子,朝朱璃笑着说;“三姑娘来了。”
朱璃进屋后,礼毕站过一旁。
朱昭庭跟郭氏互看一眼,郭氏对地上的丫鬟婆子道:“你们下去吧!”
孙姨娘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
屋里剩一家三口,朱昭庭方问道:“璃儿,你当年突然失踪,内里是不是还有隐情?”
朱昭庭不愧官居二品,方才堂上已看出女儿似有隐瞒。
朱璃道出实情,“堂上人多,女儿有些话不方便说,当年北狄人掠走我是计划好的,我听他们对话,要把我掠到上京王庭做人质,迫父亲降敌。”
朱昭庭和郭氏都吃了一惊。
朱璃看着父亲,把当年之事可疑之处说了,“他们的行动有周密的安排,女儿当晚没有睡着,清楚地记得北狄人用mí_hún香,破窗而入,挟持女儿后,翻越赵府围墙而走,北狄人离开赵府后,女儿听见府里喊走水了,北狄人挟持女儿直奔北城门,当时已经夜半,城门早关了,城墙上守卫协助狄人从城墙上悬下绳索离开,城外有接应。”
“狄人一路畅通无阻,唯一意外是当晚赵祈偷跑到我房间,他们错抓了赵祈。”
朱昭庭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当年璃儿莫名其妙失踪,我就怀疑过赵家,可后来听说祈哥同时失踪了,我跟你娘排除对赵家的怀疑,如此说来,定是赵家设下的圈套无疑。”
郭氏气得浑身发抖,“我朱家跟赵家是姻亲,谁能想到赵家豺狼蛇蝎心肠,朱袖是你大姐,也帮着赵家害自己妹妹,丧尽天良。”
朱昭庭气得脸色铁青,“孽障,全不念骨肉亲情。”
郭氏恨声说;“当年璃儿失踪了,我哭得死去活来,不想活了,赵家太可恶了,竟然想拿璃儿要挟老爷降敌。”
朱昭庭满脸怒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明日上朝参奏赵家,他赵仁濮卖国投敌,勾结北狄人。”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朱璃知道很难查清真相,劝阻,“父亲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告赵仁濮,赵仁濮抵死不认,父亲能奈他何?”
通敌大罪,赵仁濮打死不会认的。
朱璃劝慰父母,“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爹娘休要动怒,赵家知道我回家,迟早派人来尚书府,到时女儿自有主张。”
大姐朱袖知道她回来,一定会找上门的,此仇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朱昭庭听女儿的话,怒气消了几分,“璃儿,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朱昭庭可不是朱家内宅女眷,好糊弄,朱昭庭驻守北地门户多年,曾深入过塞北,知道事情绝非轻巧的几句话。
朱璃把在上京遇到慎王,并跟慎王一起逃出来,后来失散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不知慎王能否安全返京。”
朱昭庭听完,道;“慎王下落不明,毕竟是皇子,其他皇子也不敢贸然行事。”
皇帝再不喜欢,毕竟自己儿子,慎王如有不测,皇帝一定会追究。
这时,门外丫鬟报:“老爷夫人,花厅酒宴齐备。”
三个人打住话头。
花厅内外摆了几桌酒席,阖家团聚,阖府上下喜笑颜开。
朱老夫人高兴地说;“三丫头回来,这回齐了,盼了这么多年,总算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对少夫人梁氏说;“你也别忙活了,让丫鬟侍候,你也上桌。”
朱璃坐在郭氏身旁,郭氏给女儿夹菜,朱璃面前的碟子里菜肴堆得像小山似的。
二姑娘朱敏心底冷笑,阖家围着三妹团团转,三妹就像沙场上立了战功,杀退强敌一样。
梁氏注意朱璃的言行举止,奇怪三妹在异族长大,规矩一点不错。
忍不住问;“听说北狄人野蛮粗鲁,用手生食动物肉,可是真的?”
朱璃自然明白她的用意,一笑道;“看样嫂子是孤陋寡闻了,上京跟京城一样繁华,满街的酒楼茶肆,倒没看见有生食肉的。”
朱淳咳了一声,嗔怪地使了个眼色给梁氏。
郭氏脸色不好看,自己的璃儿被人看低,还是自家嫂子,更何况是外人,一家人吃团圆饭,忍住没有发作。
朱璃倒没介意,夹了一筷子碟子里的香瓜茄,“我在塞北,就想吃这个。”
朱老夫人听说,忙吩咐丫鬟,“把这碟子香瓜茄放在三丫头跟前,可够吃,不够叫厨房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