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既然也是水妖一族,应该知道我们水妖素来居无定所,我并不知道自己出生在何处,只是打从有记忆开始便一直生活在清河附近,也是在那里化形的,化形的时候,身边并没有见到别的亲人。”
“那就是了!”江泓突然越过桌面,一把抓住了白春笙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定然没错了!清河乃是濂江的下游!当年一场山洪过后,你与我们走失,我与你父亲找遍了濂江大大小小的支流,也曾去过清河,却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踪迹……”
“那个……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孩子,你们如何确定……”白春笙被抓住了手,有些尴尬,也有些感动,他一直以为水妖们都是性情淡薄的,没想到这个身体的亲生父亲却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只可惜,原来的那个走失的河蚌j-i,ng,却再也回不了家了……
“你看!这是你出生时候褪下来的壳!只需要你滴一滴血在这壳上,若是血液被这壳吸了进去,便是血脉铁证了!”江泓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片裂开的玉色蚌壳,说是蚌壳,倒不如说是裂成几片的珍珠更合适,因为那蚌壳实在是太过好看了,莹白如玉,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原来还可以滴血认亲……”白春笙默默地从腰间取下皇帝馈赠的宝石杀鱼刀,拔出刀来,用刀尖戳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玉色的蚌壳上。
殷红的鲜血,几乎是在滴落的瞬间,便被那玉色的蚌壳给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抹血丝都没有留下。
好了,这下他也有爹了。
白春笙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了,好在两位新爹也顾不上去研究他的表情,江泓已经抓着那蚌壳,冲过来抱住他嚎啕大哭,白蓟慢了一步,却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张开修长的双臂,无声地搂住了他们俩。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江泓终于松开了白春笙,看到他红彤彤好像兔子一般的双眼,白春笙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想来这些年大儿子走失这件事,实在是压在他心里最沉重的一个心结。
“爹爹,父亲,那个,我命人打些热水来,先洗洗脸吧?”白春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先命人拿了热水毛巾过来,幸好江泓与白蓟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出水自干,倒是不必再拿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了。
江泓与白蓟拿了热毛巾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和脸,温暖的布巾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过度的情绪,洗完脸,夫夫俩这才相携着坐下来,看着白春笙的眼神好像要将他藏到眼珠子里带走一般。
白春笙鼻子一酸,忍不住眼圈也红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与亲人失散是什么滋味,事实上,当初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时候,他嘴上说最遗憾的是省城那十几套价值好几个亿的房子,实际上,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最难过的,却是再也见不到n_ain_ai和爸爸妈妈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愿意用所拥有的一切,换他重新回到爸妈的身边!
“春笙,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江泓忍不住开口问道,大约是怕他想多了,随即跟着解释道,“你别介怀,只是这实在是太巧了,你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分别名箜、筝、笛,就好像……”
就好像你从未离开过我们身边,家里四个孩子,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家人的样子。
白春笙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为这个意外的巧合感到惊奇。
“是一个教书的老先生替我起的,从前我不认识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自己的名字,后来在岸上认识了几位好友,这才慢慢的知道了许多为人的道理,也认识字了,对了,父亲,爹爹,我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寻找在海战中失踪的夫君,我已成亲,夫君便是当朝陛下亲子——清河郡王。”
江泓与白蓟夫夫俩面面相觑,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那个,大郎啊,你说的那个郡王,是不是一只虎斑大猫?”白蓟被江泓拧了一把,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询问道。
“怎么?父亲你见过鲲哥?”
“这个……”夫夫俩尴尬无比地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白蓟这个一家之主勇敢地站了出来,将黑锅扛在了自己身上。
“春笙,这个,有件事情父亲要先与你分说分说,此番清河郡王率军前来攻打瀚岚国,我与你爹爹受邀前来帮忙,无意中与清河郡王起了些小冲突,不过你爹爹机敏,察觉到清河郡王身上带着咱们河蚌一族的印记之后,便立刻将他拖离战场,送到了一处隐蔽的海岛保护了起来。”
“保护?”
“咳!总之一切都是误会,父亲和爹爹若早知道那位清河郡王乃是你的夫婿,我们定然不会前来参战的,你若是不放心,不如随我们一同前去看看,那位郡王爷如今还好好的呆在岛上呢。”
“那,那些失踪的半妖将士们呢?”
“那些半妖也是死脑筋,见我和你爹爹掳走了郡王,竟死命追了过去,我们实在没法子,也不想多伤人命,便将他们一同藏到了那海岛上,又将他们的战船拖到了别处,他们没有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