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睁开眼,爬了过来,磕头:“我愿意认罪,宫大人。一切都是我无中生有,指使人殴打齐小姐,目的是想齐小姐死。”
“为什么想齐小姐死?齐小姐与林夫人有何深仇大恨?”
“因为齐小姐想巴结宫大人和宫夫人,民妇实在看不下去,嫉恨到不行,才生了杀意。”
“可林小姐刚说,是齐小姐看不顺眼你们想巴结本官和宫夫人而心生妒忌。”
“不,不是的,是我,不是齐小姐——”
宮相如清清冷冷的,向身旁记录证词的刑部人员道:“都记下没有?记下后,让林夫人确认,按下手印。”
“是,宫大人。”
记录好的供词,白纸黑字,摆在林夫人面前。林夫人披头散发,看着纸上那一行行字,头顶一阵阵旋转,再看到那边依旧跪着不起的女儿,狠心一咬牙,咬破手指,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这时,外面进来个人来报,说林大人来了。
林老爷在听说自己老婆和女儿都因为寻衅挑事,差点害人没命而被宮相如抓到了刑部,立马行色匆匆地赶到了这儿来。
被人引到了里头一看,见老婆女儿已经面对宮相如的询问都招架不住,老婆在杀人害命的供词上按下了手印,林老爷见状,都不得不内心一惊。
“老爷!”林夫人哭着,两只眼哭到红肿,看着自家老爷能救自己。
林老爷看着这供词自家夫人都认了,还怎么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拱手冲宮相如请求,请求宮相如能对林夫人从轻处罚:“宫大人,你我都是朝廷上的官员,同僚许久,望宫大人看在,我家娘子,夫人她,是一时想错了事情,行差走错,无意犯下了过错,好在人没死,大错没有铸成,宫大人网开一面。”
应说,宮相如清楚,自己向来不怎么讨同朝上的同僚们喜欢。这林老爷一样,要不是有心想招他为女婿,早私底下想联合其他人一块把他干了。如今,他这样办了林夫人,无论怎样办,都是要得罪林老爷。林老爷也别想招他为女婿了。所以,何不贯彻他秉公办理的原则呢。
林老爷说了这话,老半天,不见他回应。心里头果然恨死了他。他林老爷作为户部尚书,向来只有人家看其眼色,没有他看别人眼色的。不是他自诩,刑部算什么?论实权,哪有户部大,哪有户部捞的油水多。说来说去,你宮相如也就不过是仗着皇帝宠爱你妹妹。
如果说,宮相如刚还存在对林夫人一点怜悯的心思,在现在突然接到林老爷一记私底下的充满恨意和不屑的眸光时,他心头突然一凛,他自己的家人,尤其他妹妹,他是绝对不允许再像以前遭人谋害。
斩草要除根。
这林老爷,早就不大行了。都是林夫人娘家,以及女儿的出谋划策在撑着。这次,他就替他妹妹,摘掉这两颗潜藏的祸根。想必之前,那些诅咒他妹妹死的阴谋里面,少不了林家在背地里支撑。只要想到以前孙家与林家走的近,林家给孙家不知有过多少资金来往的支持,支持孙家造反,也就是支持孙家谋害他妹妹。
“林大人。”宮相如道,“不是本官不想救林夫人,不想对林夫人网开一面,而是,林夫人自愿为人顶罪,本官也很难帮林夫人脱罪。”
他老婆帮人顶罪?帮谁?
林老爷诧异地望向老婆。
林夫人连忙对他摇头,千万不要再往下追查,她死了就死了算了。
林老爷心头又是一震,惊慌的目光,终于发现那磕头在地上一直没能抬起脑袋的女儿。他那一向聪明过人的女儿,这回是栽在宮相如手里了吗?
林慕容身体在瑟瑟发抖。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在上头俯视她的,这位以前她心里念念不忘的男子,最想除掉的人竟然不是她母亲,而是她。
这个男子该是多可怕的人,知道她母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而是她,可能对林家,乃至对林家的将来,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反攻他们宫家。所以,趁这个机会必须把她除掉。
林老爷连忙道:“既然我家夫人都认罪了,此事就秉公办理吧,宫大人。我林某人绝不能因为私情耽误刑部的公正。”
“你说的对,林大人。本官也不能因为林夫人想替人顶罪,就此冤枉了林夫人。”宮相如冰冷的视线定夺在他们林家三个人,道,“六叔,派人,将林小姐押入死牢,择时问斩。”
一道寒意,直击到林家三个人心头。
林慕容呆了。
林夫人哭着往前跪:“大人,宫大人,这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我女儿无关!”
“本官知道这事儿原先是你一个人干的。”宮相如冷冷地看着她,“所以,你一样死罪难逃。你会押入大牢里,接受极刑,流放到北荒荒芜之地,在那儿上绞刑架晒死。至于你女儿,本官是尚怜悯她年轻,而且一开始确实是想为你脱罪捏造谎言,结果诬害他人,甚至同样想害人死命,死罪同样难逃,择时问斩,少了这死后鞭尸之苦。”
林夫人听到他这些话,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泪也掉不出来了,手脚像抽搐似的发抖。她堂堂二品诰命夫人,竟然要落到在北荒惨死的地步。
林老爷霍地站了起来,两只袖子挥举着,指着宮相如:“本官这就联名朝廷百官,弹劾你宮相如假公济私,意图谋害我妻子女儿性命!你等着!最好马上把我妻子女儿放了,不然,绞刑架上的人就是你,宮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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