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颜今晚留在了宫家,两个孩子则先随他们父皇回宫。
给劳碌了几日几夜的兄长倒了杯茶。
宮相如在端茶要喝的时候,突然记起,道:“我见街上有人挂白灯,说是不止长公主府里要办白事。”
兄长可能只听说驸马爷的事,却没有听说齐家的事。
花夕颜坐下来,沉了沉声音:“齐家主母,去世了。”
宮相如的手一顿,是停在了半空之中。过了会儿,只听一道沉重的声色传来:“如果此事是真的话,改日,要去齐家看看。”
“哥,你是不是早已察觉齐家里有内鬼?”花夕颜实在不难以联想到自己兄长在此事里扮演的角色。宮相如突然无缘无故相中了齐云烟,是,她早就觉得自己兄长是有种无缘无故挑了齐云烟。
“我也是听母亲提起,才突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你与齐家小姐相好,哥不是不知。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两家都无联络。她这样对我们娘好,说是一点回报都不图,不是让人感到不合常理吗?”宮相如轻声说着。
他的声音里,花夕颜实在听不出他究竟对于齐云烟是什么样的情愫。
想到他那句,他要亲自去趟齐家,花夕颜想想,自己说不多嘴为好。
【88】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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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见一只喜鹊停在了宫内的檐角上。秋风瑟瑟,这喜鹊却是打了两下翅膀,精神抖擞,看着就让人讨喜。
柳姑姑进来,见到主子坐在窗台边,心头一咯噔。
直到听见声音,花夕颜方想起自己坐没坐相。在现代当头的时候,她照样习惯了,没人的时候让自己放松,这时候别指望她能装着当淑女。跳坐在窗户上,晃动两只绣花鞋。
“进来吧。”花夕颜一句话,让想退出去的柳姑姑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柳姑姑只觉这主子不知是不是近秋的缘故,性情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花夕颜是有种这半个月的过去宛如恍然一梦的惜叹。
想半个月前,京城百姓,只知道朝廷在火刑架上烧死两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却完全不知道底下真实发生的事。当年谋划咒死她的一系列幕后黑手胡氏自食其果,其余案犯一概落网。事情本该到此落幕。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朝廷并没有掉以轻心的时间。进一步挖掘剿灭胡氏一支残留在朝廷里的人,是项十分漫长的工作。为此,皇帝下令,组成了专项调查组,以内阁牵头,每日督办上报,务必在年内将此事办到有个眉目。
与此同时,前日,长公主府的驸马爷出殡了。由长公主向皇帝求情,终究为了未出嫁的季瑶郡主的颜面,本是作为叛臣不能安葬入皇家墓园的驸马爷,在云岭山脚下获得了一块墓地。驸马爷的葬礼按照现有规定办。长公主府自己不缺钱,朝廷不会出一分钱。这个葬礼办的倒是挺风光的。棺木出街那日,听说沿街百姓都拿到了不少长公主发的救济粮票。皇帝听说了百姓得利,对驸马爷这个葬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来说去,皇室是这样的了,做什么事都要先看看门面。门面做给百姓看,做给天下看。知道他们东陵皇室,内部团结一条心,谁想推倒他们都不可能。
花夕颜想起了昨日黎季瑶到她这儿,身穿戴孝的服饰,头上插一支洁白的玉簪,往日的天真气息一下子消减了不少,使得那张圆圆脸都清瘦了一块。花夕颜不清楚长公主和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但是只凭黎季瑶这个反应,都知道长公主应该是告诉了女儿自己父亲想杀自己的实情。因为黎季瑶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下去了。长公主不可能活的时间比自己女儿长,女儿应该自己快点长大起来,成熟面对任何事情。而且,黎季瑶这年纪,是要出嫁的年纪了。嫁到夫家,长公主更难为女儿做事了。
天下慈母心,在长公主身上表现到淋漓尽致。或许,为了女儿,她毒蛇心肠,不知杀了多少人和孩子。可是,对于唯一的亲生女儿,她用尽全心全意,只能让人留下一片嘘叹。
或许长公主该感到欣慰,因为这个女儿,终究对于她的付出是肯定的。黎季瑶没有再经常到处往外跑,知道驸马爷去世之后,母亲一个人在府中清苦寂寞,在自己出嫁之前,尽可能留在了府中陪伴母亲。
这点,黎季瑶昨日与花夕颜面谈时提及:皇嫂,长公主其实对皇嫂感激不尽,希望改日,能上这儿来对皇嫂表明心意。
花夕颜只能想到那日在长公主府里,当她将这些真相一个个无情地揭示出来时,实际上,长公主在心头最恨的肯定不是驸马爷,而是她这个将这个家庭所有虚伪和睦的表象全部撕裂开来的人。
长公主让郡主说这个话,应是多为自己女儿考虑,知道以后女儿的婚事和命运,靠的还是她。长公主即使不求她花夕颜,她花夕颜又怎会对如此可爱帮助自己许多的郡主见死不救。因此,长公主这些官套的话,听听也就算了。
“驸马爷刚走,依照惯例,公主殿下要在府中为驸马披麻戴孝三年。本宫不好经常上公主府里去,免得触及公主殿下的伤口。”花夕颜把话说的明白,是不想在郡主面前装样子。
黎季瑶听完,立马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因牵连而受到伤害的感情,不止黎季瑶一个。
花夕颜换了身衣服,问柳姑姑:“人来了没有?”
柳姑姑道:“齐家小姐一早听到娘娘的传令,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