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中所有颜色:“定国侯府世子,自然是清白人家。”
楚忘现在身为佞幸,身份尴尬,这句话便应该是嘲讽。但从那人嘴中出来,又颇是平淡无波,楚忘不好发作,只好深吸一口气:“你又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人看着他,勾起嘴角,目光柔和:“真是不经逗……放心,此事我定不与皇兄说。”
楚忘没发现话中问题,兀自狐疑:“真的?”
那人长笑一声:“我萧定襄生来,便不知背诺为何。”说罢,衣袂飘飘,负手而去。
他白衣如雪,发如泼墨,茕茕远去之际,也如踏风而行,当真是……谪仙堕尘。
“啊……连背影都好美……”楚忘耳边又响起一声迷离的赞叹声,随之是吸哈喇子的声音。
楚忘心中恼火,正欲一脚踹去,小忠又问道:“咦,他刚才说他是……萧定襄?”
楚忘只觉一声霹雳,落在头顶,轰轰直响。
东莱王萧定襄,这大梁的九王爷,狗皇帝的九弟。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楚忘脑海中浮现出了关于这个九王爷的传言,不由感慨:“萧定襄不是被誉为大梁战神吗?传说力能扛鼎,以一敌万,络腮大胡,肌肉虬结……这么长了这幅……”娘娘腔的模样?
楚小忠痴汉地随之感慨:“好美!”
“不过听说那九王爷向来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向皇帝告状……”
楚小忠:“连背影都这么美……”
楚忘一脚踹过去:“影都不见了还发痴?!快快给本少爷蹲下!莫要碍着爷看美人!”
小忠苦了脸,只得又挨着墙根做起了板凳。
楚忘一脚踩上去,扒住墙头,又颤巍巍地将头探进去。
眼缘
院中春海棠繁华如织,璀璨如梦。但树下空空,美人不再。
楚忘痛苦地啊了一声。揪住琉璃瓦缝里一根坚强生长的狗尾巴草,恶狠狠地拔将下来,咬在嘴里咀嚼。
不甘心呐不甘心!好不容易……见着了一面!
脚下的小忠艰难地抬起头,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少爷!怪不得我看那九王爷,颇有眼缘!”
“屁话,你见着哪个美人,没有眼缘了?!”
楚小忠决定忽视这句话,接着自顾自地说:“奴才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想到了,嘿!那九王爷竟然跟少爷您有两分相似!”
只不过是五官相似,如果扯到气质这种东西,那一个是九天玄凤,一个是泥里草鸡了。
当然楚小忠是不会将自己的玄凤草鸡论说出来的,免得被这小心眼的主子踹死。
小忠话音刚落,上头便传来哈哈哈张扬的笑声。
“我说他怎么长那么好看,原来是有两分像我。若是像足了我十分,不得漂亮得惊天动地,天崩地裂了吗?!”
小忠一口血哽在喉中,只觉肺腑受了重创。
自家主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楚忘这一扒墙,直扒到落霞漫天,夕阳西下。
小忠原本高耸的腰身慢慢塌陷下去,再塌陷下去……
楚忘踮起脚尖,再踮起脚尖……最后简直是飘飘荡荡挂在了墙头。
小忠觉得自己腰身绝壁是要折断了,不由悲苦地哀叹道:“少爷……够了吧?”
楚忘喃喃自语:“为何不出来?她为何不再出来……”
“她是不出来,再下去,陛下就该出来寻您了!您看看,太阳都落山了!”
楚忘天不怕地不怕,打小便是没皮没脸的纨绔子弟,街头流氓。现在长成赳赳男儿,却怕了皇帝。这声陛下将他混沌的脑袋劈开,当下便抬头望去——可不是,都日落西山了。
楚忘终于挪了尊脚,踏上了坚实的地面。他并不想将自己对皇帝的恐惧之情表露出来,徒在奴才面前落了气势,于是婉转地叹道:“你若不提醒,我还真没觉得自己饿了……原来晚膳时间到了。哎!确实该回去了。”
小忠趴在地上,揉着腰,慢吞吞地扶墙而起。心中颇是恶毒地想,今日我腰疼,晚上你腰疼。这一报还一报,现世报真是他妈地又快又爽!
哈哈哈!
楚忘面无表情地问:“你笑什么?”
楚小忠僵住嘴角:“我有笑吗?”
“没有吗?”
“有吗?”
……
楚忘一扇子拍在楚小忠头上:“混账奴才,本少爷从小看你到大,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是拉屎还是放屁!刚才暗里编排我吧?嗯?!”
“没!没!奴才只是想,少爷您迟迟不归,陛下该担心您了!呵呵,嘿嘿。”
楚忘沉着脸,整整衣衫,黑着脸往回走。
一想到皇帝,他就疼。头疼,腰疼……当然,屁股也疼。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天皇帝都早早地回了未央殿,然后摁着他……这样那样,这般那般……
当他回了寝宫,以为皇帝一如既往地等他时,他发现宫殿里只有排排站的太监。
楚忘咳了一声。
当即有太监温顺上前,询问:“主子,要用膳吗?”
楚忘装作无意地问:“今早儿,那几个宫女呢?”
“陛下说,从今往后,这未央宫再没有宫女。”那太监笑着说,“奴才小林子,以后有任何事情,主子吩咐一声便是。这宫女能干的活,我们也都会做。”
楚忘恨得攥紧了拳头。
都怪早上太过鲁莽,好不容易熬到了有宫女伺候,能看看女色,又被自己折腾没了。
他心中悲催,面上不动声色:“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