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帷咽口水的声越来越响,双眼越来越亮,隐隐绿光闪闪,恍如饿了整个冬天的老虎看到了一头撞死在树下的肥兔子。
老虎极想向前把兔子撕咬下肚,可碍于捕兽夹横在前面,能看到不能吃到,令百兽之王悲愤低吼。
“想吃就去买,大不了今天不吃豆腐了。”岑越终于泛起了一丝同情心,大发慈悲对柳帷道。
谁知柳帷一点也不感动,反狠狠地白了岑越一眼,“你个败家男人,一斤猪肉要九十文,抵三斤豆腐了。”
柳帷恋恋不舍地望了猪肉铺一眼,一手捏着米袋,一手拉着岑越边走边道:“走走走,去买米。”
还未走到米行,便见街上行人匆匆往前急走。
“前面一定有好玩的事,我们也去看看。”柳帷不顾岑难看的脸色,拉着他跟向众人奔去的方向去了。
待走到地了,才知是城中的朱大善人设蓬施米。
“原来是搞慈善救助。”柳帷有些失望,“这里也没遭灾遭难,做什么要施米救助”
旁边一个老者啐了一口道:“年轻人说话没遮拦,行善便是行善,非要有灾难了才行善救人吗。”
柳帷点头道:“那倒也是,急人之所急,是至善,但平日乐善好施也是行善积德,功德无量。”
“小哥这句话说对了,就是为了积德,定是那朱公子的衄血症又犯了。”
“可不是,听说越来越严重了,身上长满瘀团不说,现在连吃米饭都能吃得满嘴是血。听说靠参汤吊着命,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光景了。”
“朱大善人为给儿子治病,遍请名医诊治都没用,处处行善助人积德也没用,皇天不佑啊。”
柳帷正听得有趣,岑越在旁冷冷道:“快去买米做饭,我饿了。”
柳帷瞪眼道:“你,没看到这里在施米吗,还花钱去买米!”
“那就快点。”
“知道了。”柳帷拿着米袋站在领米的队伍后。
“你来站我前面,我们能领两份。”柳帷招呼岑越。
岑越一扬下巴,清傲道:“我不要施来之食。”
“你。”柳帷气结,“快饿死了还讲风骨,难道我领回去的就不是施来之食了。”
“那是施给你的,自然算不得我。”
“哼,死妖孽,败家男人。”柳帷气得牙痒痒。
“不要太放肆!”岑越眯眼冷喝。
“不骂就不骂,但也改变不了事实。”
领米的队伍缓缓前行,柳帷站在队伍中,岑越站在离柳帷不远的地方,看着像虫子一样慢慢蠕动的队伍。
“岑越。”柳帷唤道:“你说那个朱公子患的那个衄血症真的这么难治吗”
“不难。”岑越淡淡道:“以清热凉血止血、补气阴、活血化瘀为主,参以补益肝肾,可标本兼治。”
“刚听那几人说起朱公子的症状,像我们那里的血小板减少症。既然你会治,不如我们上门替他看看”
“区区凡人,有何资格要我替他看病。”
“对啊,你会看病,我们开个医馆吧,这们不种香菇也能赚钱了!”柳帷惊喜欢呼。
岑越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开这些树枝、花草、虫蛇的药吗”
“你会看病,为什么不能开药”
“谁说会看病就一定会开药”
柳帷低头想了想了,岑越就像是一个核磁共振机器,扫一下便知哪里有病症,至于怎样手术、用药治疗,那不是他的范畴。
柳帷哀嚎:“看来我们还要继续穷下去。”
领了米,柳帷也不急着回去,向管事的打听了朱公子病发的情况。
朱府上下对自家公子的病正束手无策,见柳帷衣衫虽普通,但相貌俊逸,双眼澄澈有神,盼着柳帷会岐黄之术能妙手施救,当下有问必答。
柳帷沉吟了好一会道:“这不是绝症,也不是不能治。”
管事的两眼立即放光,传人抬轿来,要请柳帷上府治病。
柳帷走到远处的树下跟岑越打商量。
“上府看看用不了多少时间。”
岑越满脸不高兴。
“你要是饿的话,自己先去买面吃,上次给的银子还有吧。”
岑越本来很不乐意,见柳帷低声下气的哀求,也无法拒绝,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去吧。”
岑越说完,带着一丝堵气的情绪转身往回走。
看着岑越走远的背影柳帷没由来地一阵失落,二人自落难人间以来,除了那天岑越追小偷迷路,从来没有分开过,现在只是一个去朱府一趟,一个先回小院子,竟然滋生出没由来的失落感。
柳帷又想起岑越几天前镜伤反噬忍痛的模样,心中不安再次扩散。
“你、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柳帷跑得气喘吁吁,紧拉着岑越的衣袖。
“一起去,一起回。”柳帷扯着岑越的衣袖不放。
最后,岑越拗不过柳帷一起进了朱府为朱公子看病。
第15章 第 15 章
穿亭走阁来到红木雕花的门前。
推开紧闭的房门,掀开厚实的门帘,绕过屏风,撩起床帐,
一个双眼深陷,双颊苍白的年轻人平躺在床上。
朱大善人坐在床边愁眉不展。
柳帷一入内便咋乎起来,“流血没流死,会被闷死!快把门窗打开,屏风撤了,帐子挽起来。”
朱大善人:“你们是谁”
柳帷:“我们是来救他的命的!”
朱大善人见柳、岑二年纪轻轻心中有些疑虑,但又想到,儿子都这个样了,不论